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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变得越来越顽固,我在这个阶段读的所有东西,最终都会通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和莉拉联系在一起。我遇到了这种女性主义的思想,虽然和莉拉的思想有所不同,但同样激起了我的崇拜,还有我在她面前的从属感。不仅仅如此,在看这些文章时,我想到的是莉拉,还有她生活的片段,那些她会认同的话,她会反对的话。后来,在阅读那些文章的过程中,我经常参加马丽娅罗莎那帮朋友的聚会,但事情并不容易,黛黛一个劲儿地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走?”艾尔莎有时候会忽然欢呼雀跃。但问题不仅仅在我女儿身上,实际上,我在那儿只会遇到和我相似的女人,她们没办法帮助我。我觉得很无聊,因为她们谈论的都是我已经知道的事儿,而且她们的表达很糟糕。我感觉,我已经非常了解生为女人意味着什么,我对那些艰难的自我意识并不热衷。我不想在公众场合里谈到我和彼得罗,以及我和一般男性之间的关系,来为她们作证,说明每个阶层、每个年龄阶段的男性是什么样的。让自己的头脑男性化,从而融入男性的文化中——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之前就是那么做的,我现在依然那么做。除此之外,我置身事外,没有卷入那些紧张的气氛、嫉妒的爆发、充满权威的语气、柔弱的声音、知识分子的等级,还有为争取这个群体领导权的斗争,最后会有人哭得一塌糊涂。对于我来说,出现了一种新情况,又把我自然引向莉拉,她们讲述和讨论的方式让我入迷,她们非常直率,甚至到了粗鲁的地步。我喜欢用啰嗦的长句来表达自己,那是我小时候就学会了的。我感到急切需要表达真实的自我,我之前从来都没用过那种方式说话,那可能不是我的本性。在那种情况下,我压抑住了自己的表达欲望,我一直都一言不发。但是我感觉我应该和莉拉谈谈,谈谈这些事情,用同样不留情面的方式,来分析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深入谈谈我们从来都没有谈过的问题,比如说谈一下我写的那本糟糕的书,还有她反常的哭泣。

这种愿望很强烈,以至于让我想带着两个女儿到那不勒斯去住一段时间,或者让她带着詹纳罗来我这里,或者我们相互通信。我跟她说了一次,是通过电话说的,但没有说通她。我跟她说了我正在阅读的女权主义书籍,还有我参加的团体。她听我讲了一阵子,然后开始取笑那些书的书名,比如说,“阴蒂女性”、“子宫女性”。她话说得很粗俗:“你丫说什么呢?莱农,快感、性、生殖器,这里问题很多?你疯了吗?”她想给我展示,她没法谈论我感兴趣的事情。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很鄙夷,她说:“你做点别的什么事儿吧,做点儿你该做的事情,别浪费时间了。”她生气了。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我想,过一段时间我会再试一试。最后我得出结论,我应该搞清楚自己,我要分析自己的女性本质。我非常费力地学习那些男性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应该懂得一切,做各种事情,我越界了,政治斗争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要在男人面前有面子,我要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什么高度?他们理性的高度,最不理性的高度。我非常投入地背诵那些流行的句子,真是白费力气。我被自己学习的东西限制了,这些东西塑造了我的头脑、我的声音。为了变得卓越,我和我自己定下的秘密协约。现在,在努力学习之后,我要遗忘学到的东西。再加上,我不得不想想,我是什么样的。莉拉在我面前时,我是她的附庸,我刚刚一远离她,我自己就变了,没有莉拉,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没有她的思想支撑,我就无法认定任何思想。我应该接受自己,那个不受她左右的自己,核心就是这个,我要接受自己是一个平庸的人。我该怎么办呢?接着尝试写作?也许我会没有激情,我只是在应付差事。因此我应该不要再写了,随便找一份工作,或者就像我母亲说的,当个阔太太,把自己关在家里,或者把一切都抛开——家庭、女儿和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