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弗洛拉·艾克罗伊德(第2/4页)

“真见鬼,老兄,帕克明明看见她从书房出来!”

“不,”波洛突然高声反驳, “他明明没看见。我那天用一个小小的实验证明了这一点——还记得吗,医生?帕克只看见她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并没亲眼见她走出书房。”

“可是——那她原来在哪儿?”

“也许在楼梯上。”

“楼梯上?”

“这又是我的灵光一闪——没错。”

“可那楼梯只通往艾克罗伊德先生的卧室。”

“完全正确。”

警督又傻眼了。

“你认为她之前去过她伯父的卧室?好吧,为什么?她为什么撒谎?”

“啊!关键就在这儿。这取决于她在卧室里的行动,对吗?”

“你是指——钱?见鬼,莫非你在暗示,偷走四十英镑的是艾克罗伊德小姐?”

“我可什么都没说,”波洛说,“不过我得提醒你,她们母女的日子过得很拮据。账单一大堆,东一笔西一笔,总会让她们捉襟见肘。罗杰·艾克罗伊德管钱管得很严,一点小债就足以使那姑娘走投无路了。不妨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她偷了钱,走下那段小楼梯,半路听见客厅里传来杯盘之声,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帕克要去书房。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在楼梯上——帕克可不健忘,他会起疑心的。如果到时候发现钱少了,帕克肯定会想起她从楼梯下来的事。时间刚够让她冲到书房门口——把手搭上门把,装出刚从书房出来的模样,接着帕克就过来了。她灵机一动,顺口编出一句台词,把当晚早些时候罗杰·艾克罗伊德的吩咐重复一遍,光明正大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不错,但事后她难道没意识到坦白交代的重要性?”警督仍不服气,“这可是整个案件的核心问题啊!”

“事后弗洛拉哪里说得出口。”波洛不为所动,“一开始她只听说家里被盗,来了警察。她自然就立刻得出结论,丢钱的事曝光了。她只能一口咬定自己那套说辞。当她得知伯父遇害时,彻底被吓坏了。先生,这年头的年轻姑娘如果没受到特别大的刺激,是不会轻易晕倒的。好,事已至此,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咬牙坚持原来的证词,要么就供认一切。而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可能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小偷——尤其是在那些她急于赢得尊重的人面前。”

拉格伦重重一拳捶在桌上。

“我不信,”他说,“这……这太离谱了。你……你早就发现了?”

“一开始我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波洛承认,“我始终认为,弗洛拉小姐对我们有所隐瞒。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设计了一个小小的试验,就是刚才说过那个,谢泼德医生也在场。”

“你当时明明说是去试探帕克。”我没好气地答道。

“我的朋友,”波洛道歉,“之前就告诉过你,必须找个借口。”

警督站起身。

“事不宜迟,”他宣布,“必须立即找她问清楚。一起去芬利庄园怎么样,波洛先生?”

“没问题,就请谢泼德医生开车吧。”

我欣然应允。

我们表明要找艾克罗伊德小姐之后,就被带进了台球室。弗洛拉和赫克托·布兰特少校正坐在靠窗的长椅上。

“早上好,艾克罗伊德小姐,”警督说,“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布兰特立刻起身往外走。

“什么事?”弗洛拉紧张地问,“别走,布兰特少校。可以让他留下吗?”她扭头问警督。

“随便。”警督冷冷地回应,“职责所在,有一两个问题要请教你,小姐。不过还是不要让他人在场为好,我保证,你也会更希望私下谈。”

弗洛拉紧盯着他,脸色苍白,接着转身对布兰特说: “请你留下——拜托了——是的,我是认真的。无论警督要说什么,我都想让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