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4页)

我略略点头。

“祝你好运!”

这种几乎一成不变的——除去细节——生活可以持续七天。六点半给报时钟叫醒,在宾馆餐厅吃俨然某种象征的早餐。服务台里若有头发染成栗色的值早班女孩,就扬手寒暄一句。她也微微歪头一笑,回一句寒暄。看上去她已开始对我怀有好感,我也对她感到亲切。没准她是我姐姐,我想。

在房间里做罢简单的伸展动作,到时间就去体育馆进行循环锻炼。同样的负荷,同样的次数,既不超额,又不减量。冲淋浴,上上下下把身体洗得干干净净。再量体重,确认身体有无变化。上午乘电车来到甲村图书馆。存背囊和接背囊时同大岛交谈两句。在檐廊里吃午饭。看书(看完巴顿版《一千零一夜》,开始看夏目漱石全集,因为有几册一直没看)。五点离开图书馆。白天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体育馆和图书馆度过,而只要在那里,就绝不会有人注意自己,因为逃学的孩子不至于去这样的地方。晚饭在站前饭馆吃。尽量多吃蔬菜。时不时在果蔬店买来水果,用从父亲书房拿来的小刀剥皮吃掉。还买黄瓜和西芹在宾馆卫生间洗净,蘸蛋黄酱直接嚼食。又在附近小超市买来软包装牛奶,连同麦片等一起入肚。

回到宾馆,就伏在桌上写日记,用随身听听Radiohead,看一会儿书,十一点前上床睡觉。入睡前时而手淫。我想像着服务台的女孩,那时便将她是自己姐姐的可能性姑且逐出脑海。电视则几乎不看,报纸也不过目。

我这种中规中矩、内敛而简朴的生活的崩毁(当然早晚总要崩毁)是在第八天晚上。


  1. [1] 一个摇滚乐队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