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4页)

“对。是她回来以后动的手。”

“什么?”

“别老是什么什么的。你听到了。”

“可是她回来以后没见到什么人啊。”

“哼,没见?那个水螈小子呢?”

“果丝?”

“对,就是粉克-诺透那条毒蛇。”

我觉着他这胡话说得无边无际的。

“可是果丝明明爱着那巴塞特啊。”

“你们怎么个个都爱这个见鬼的巴塞特?我真不懂了,怎么还会有人爱她?那小子爱安吉拉,我跟你说明白了。而且安吉拉也爱他。”

“但是安吉拉和你闹分手,那时候果丝还没来呢。”

“不,才不是。是他来了几个小时以后。”

“他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就爱上安吉拉?”

“怎么不会?我几分钟就爱上她了。我一见到她就给迷住了,那个大眼贼,臭丫头。”

“见鬼——”

“别吵了,伯弟。证据确凿。安吉拉爱的就是跟水螈凑热乎的那个混小子。”

“瞎扯,小子,瞎扯。”

“哼!”他脚跟一转,鞋跟嵌进了地毯里——这事儿我读过不少,倒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那你倒是来解释解释,安吉拉为什么要跟他订婚?”

我真是惊讶得晕倒。

“跟他订婚?”

“安吉拉亲口跟我说的。”

“开你玩笑吧。”

“才不是开我玩笑。今天下午斯诺兹伯里集市文法学校的仪式结束不久,那小子就求婚了,安吉拉哼都不哼一声就答应了。”

“肯定是谁搞错了。”

“没错。就是粉克-诺透那条毒蛇的错。我估计他这会儿也发现了。我从五点三十分就在追他。”

“追他?”

“满屋子追。我要揪掉他的脑袋。”

“噢。这样啊。”

“你见过他没有?”

“没有。”

“哼,要是见了他,那就迅速跟他道别,准备订几束菊花吧……啊,吉夫斯。”

“先生?”

我没听到开门的动静,但他已经现身了。我私下以为——好像以前也提过——吉夫斯是不需要开门的。他就像印度那些老兄,像御风而行的大鸟,比如他们——我是说那些老兄——会消失在孟买的空气中,把身体部位组装好,两分钟后出现在加尔各答。不然怎么他一会儿在一会儿又不在?只有类似的理论才解释得通。他似乎能从甲点飘到乙点,像某种气体。

“你见到粉克-诺透先生没有,吉夫斯?”

“没有,先生。”

“我要杀了他。”

“是,先生。”

大皮重重摔上门走了,我把最新消息讲给吉夫斯。

“吉夫斯,”我说,“你听说没有?粉克-诺透先生跟我表妹安吉拉订婚了。”

“真的,少爷?”

“这,闹的是哪一出?你明白其中的心理吗?怎么说得通?几个小时以前他刚和巴塞特小姐订婚啊。”

“一位先生被某位小姐抛弃以后通常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另一位,少爷。这种现象通常称为表姿态。”

我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我懂了。是挑衅。”

“是,少爷。”

“好比在说,哼,行啦,随你的便,你不要我,可有不少人抢着要呢。”

“正是,少爷。我表哥乔治——”

“先别管你表哥乔治了,吉夫斯。”

“遵命,少爷。”

“留着漫长的冬夜再讲,啊?”

“谨遵少爷吩咐。”

“而且我保证,你表哥乔治不会像果丝,小鸡胆子,见到鹅都不敢呸。所以我也惊讶嘛,吉夫斯,这次居然是果丝大表姿态。”

“少爷要记得,粉克-诺透先生正处在所谓头脑发热的状态中。”

“那倒是。超水准发挥,是吧?”

“半点不差,少爷。”

“嗯,这么说吧,要是让大皮逮到他,他更要头脑发热了……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