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美人心计,男儿隐衷(第7/8页)

裴行立没

有回答,不置可否。

西岭月便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处境,世子他……太多疑了。我今日只说打听个人,他立刻就问是不是福王,他竟然怀疑我对福王有兴趣!”

“这倒不能怪世子,凡是女人都会对福王有兴趣。”

“我是有点兴趣,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对福王了解多少?”裴行立径直问道。

西岭月生在川蜀,生平头一次离开西川,这次来镇海她专门做了功课,故而对镇海、淄青乃至天下之势有个大致了解,但对皇室中人便不清楚了。她如实回道:“我只知他是圣上的亲弟弟,地位非凡。”

裴行立见她了解不多,便将福王李成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西岭月这才知道,李成轩虽年已弱冠、样貌极佳,却在政事上毫无建树,更未娶妻生子,于“成家立业”两件大事上一直颇受宗室非议。

在众人眼中,李成轩是个“庸人”,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口出狂言更是常有之事。别说是区区一个镇海节度使李锜,便是宗室里的长辈,他也时常出言不敬。偏生先皇在世时惯着他,皇太后和今上也宠信他,这才让他有恃无恐。

而李成轩此次来镇海的目的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根本不是为了军国大事,只是因为其母亲——当朝皇太后生辰在即,李锜花重金置办了一批生辰纲,据说古玩珍奇比宫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成轩平生最喜珍玩,

听说此事后非要先睹为快,圣上便赐了他这个差事,命他一路护送生辰纲从镇海到长安……

照此说来,李成轩的确是个庸人,也并非刻意针对她,只是跋扈惯了。但西岭月总觉得他被低看了,蒋府里凭空射来的冷箭之上分明带着丝丝龙涎香味,怎就这么巧,几日后李成轩就来了镇海?

倘若那支箭真是他射的,那么他绝不只是个纨绔的宗室。还有昨日他当众驳了李锜的面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心之语,更像是意有所指。退一万步讲,李成轩顶着那样一张脸,那样一身贵气,若只是个庸碌的纨绔,还真是辜负了那具好皮囊。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西岭月突然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更觉得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坚定了离开的心思。

裴行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开口劝她:“既然世子已经发话,你也算恢复自由了,我劝你早日离开此处,不要再拖下去了。”

西岭月点了点头:“我也打算参加完簪花宴便走。”

裴行立立即反对:“不行!簪花宴要连办三日,太晚了。”

“正是因为连办三日,我才要参加!”

裴行立猜到了她的心思:“你留下想做什么?”

西岭月低头不答,半晌才又开口问:“行刺李仆射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裴行立迟疑片刻:“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我怎么不该过问?他们是被我揪出来的!”西岭月正色

问道,“他们说李仆射穷兵黩武,滥杀无辜,都是真的吗?”

裴行立望着她,保持沉默。

即便他不说,西岭月也猜得出来,李锜手上若是干净,皇太后的生辰纲又是从何而来?能让福王巴巴地跑来亲自护送,可想而知那批生辰纲的价值,都是江南的民脂民膏!

她心中一时挣扎:“裴将军,我能相信你吗?”

裴行立回望她如水的明眸,心中渐软,点头:“能。”

“那你告诉我,李仆射是不是早就发现有人要行刺他,才故意将刺客引到福王面前的?”西岭月没有拐弯抹角。

裴行立惊讶于她的敏锐:“你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那些刺客明明是冲着他来,他却故意往福王身上扯,说是替福王挡刀。”西岭月顿了一顿,“我曾读过狄梁公在大理寺办案时的手札,得知一些旧例。刺杀朝廷命官未果且有冤情之人,可赦免死罪;但若是刺杀皇室宗亲,唯有死路一条。李仆射血统已远,不能算作正统皇室,只能算朝廷命官……但福王不一样,他是圣上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