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4页)

“他确实给人这样的印象。”我说。

她没听出我话里的模棱两可。

“不过我真的觉得,我们这些棒得不得了的子弟兵实在不该掩盖自己的光芒,应该让大家知道他们所做过的伟大的事。男人总是这么不善表达,我觉得这是女人的责任,要把这些事情宣扬出去。我们现任的议员威尔布里厄姆,你知道,他在战争期间从未离开过办公室。”

嗯,我想加布里埃尔会说她的想法非常正确。但我不喜欢卡斯雷克太太,她说话装腔作势,就连滔滔不绝、讲个没完的时候,那对小小黑黑的眼睛依然显得刻薄而且算计。

“真可惜,对吧?”她说,“诺里斯先生竟然是共产党员。”

“每个家庭,”我说,“都有害群之马。”

“他们的想法很恐怖,反对私有财产。”

“他们也反对别的东西,”我说,“法国抵抗运动[1]的成员大部分是共产党员。”

这句话让卡斯雷克太太有点下不了台,于是她就离开了。

来发文宣的查特里斯太太对圣卢港意外事件也有她的看法。

“他身上一定有着高贵的血统。”她说。

“你这么觉得?”

“一定有。”

“他爸爸是水管工。”我说。

查特里斯太太冷静以对。

“我之前也想过这件事,可是他身上一定有着高贵的血统,也许在好几代以前。”

她继续说:“我们一定要更常请他来城堡坐坐。我会跟阿德莱德说说看。她的举止有时候很糟糕,会让人不自在。在城堡的时候,我从不觉得我们看过加布里埃尔少校最好的那一面,我个人倒是和他相处得很愉快。”

“看来他在这里蛮受到欢迎。”

“是啊,他做得很好。选他选对了。党需要新血,非常需要。”

她停顿一下,然后说:“你知道的,也许他会成为下一个迪斯雷利[2]。”

“你觉得他前途无量?”

“我认为他会登峰造极,他有那种活力。”

特雷莎去了一趟城堡,我从她那里得知圣卢夫人的意见。

“嗯!”圣卢夫人说,“他当然就是为了要出名……”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加布里埃尔常常叫圣卢夫人“那个死老太婆”了。


[1]法国抵抗运动(French Resistance),系指法国人民于第二次大战期间反抗德国纳粹占领法国的抗争运动。

[2]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1804—1881),保守党政治家,曾两度当选英国首相,也是第一个来自犹太家族的英国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