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桃木枝(第2/4页)

“那么此次行动统领可要惜才了。朕也不好不给他们兵马司一个交代,提上来不到两个月就和一帮熟手出生入死,不知折了几个。”

卞巨汗颜道:“臣万死!陛下恕罪……此次确然是臣私自调动新人,臣本是想看看五城兵马司的人到底值不值得花费心思栽培……”

“朕问你折了几个。”

卞巨忙道:“一个,被审雨堂的刺客换了身上衣物,人还没找到。”

令人战战兢兢的视线又移到了他脸上,卞巨被他极静的眼光煎熬得只想逃出生天,迫于压力,连磕了几个响头。

王放冷道:“只有一个初来不谙诸事的新人倒还说得通,你们河鼓卫传承了足有百年,若一身常服都能被人轻轻松松剥下来,那就要好好反省了。”

卞巨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回去必会领罚。”

“什么罚?”

“擅作主张,以致多余损失。”

他说完便伏地不起,王放道:“还有?”

卞巨心知终是躲不过,低低道:“妄测圣意,臣……”

“朕知道你们与兵马司有过节,但卞巨你身为统领,连这点气都沉不住?兵马司试图驻进河鼓卫,你便让他们进,他们想探听秘要,你便如了他们的意。这次就算没有死人,还会有下次,你顺水推舟做的倒是熟练。”

卞巨默然半晌,张口欲言,终还是低声道:“臣死罪。”

“不论是谁进了河鼓卫,那就是河鼓卫的人。朕无意责难你私自谋划,但今日望季统领记住,皇室暗卫不是何人都能胜任的,不在门槛上把关却想着把人拉进来诊治,真是愚钝至极。”

他择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统领跟着朕十年,怕是时日还不够长,不知道朕最厌恶的就是害群之马,也不知朕为了保住河鼓卫的血统都做了些什么。”

卞巨红着眼,哑声道:“陛下,我们的人……元氏乱党余孽妄图死灰复燃,多少年了都除不尽,近年更是把手伸向军权,臣本认为可以暂且摸一摸他们的底,这才出此下策……”

王放道:“兵马司与朕手下的人龃龉甚深,给他们背后撑腰的无非是那几个,朕迟早要将他们一一拔除。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些事是不能挑明了说的。现在……”

卞巨叩首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我等唯陛下是从,微臣明白。”

腰上被微微蹭了下,没有多余的衣服,她即使睡着了也冷的厉害,他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呼吸不由放的轻了。

“……现在去备车,把炭炉燃起来。”

卞巨一怔,悄悄地抬眼,又飞快地沉声道:“是。臣这儿还有治风寒的药……”

王放下意识想开口驳了,忍了忍还是用目光把河鼓卫统领剥了层皮,示意下属把药瓶摆在地上。

卞巨得令,觉得自己再也绷不住,一溜烟蹿的没影儿。

*

罗敷醒来的时候,日光正好。她恍惚回到了坐着马车搬家去城北的那一天,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袖子上,身体是刚从睡梦中脱离的昏沉。

她头痛欲裂,一袖子盖住脸,在车厢里翻了个身。

袖子被牵起一角,温凉的瓷器压在唇边,带着水汽的湿润。干渴的喉咙迫不及待地吞下杯中的液体,她顿时醒了神,直把杯子往外推,整个人都朝车壁上缩去,不料一只手扣住后颈,手法极其熟练地将东西给她全部灌进了胃里。

太苦了!比她自己开的药还苦!

王放以一个严刑逼供的姿势把她固定在小榻上,舒了口气道:“秦夫人,这药是不是很熟悉?”

她挣不脱他的手,眼前的人无比清晰地露出一个要命的笑容,离她不过几尺近。罗敷索性放弃了动作,这个姿势她格外眼熟,她曾经看着他三番两次这么为小公主灌药的,当时觉得自己妥妥地是个帮凶,现在却成了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