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里兹饭店那样大的钻石》(第3/5页)

兰比亚斯看着自己的鞋子,上千节中学英语课上他没能完成老师所要求的最低阅读作业量时那种熟悉的羞愧感又一下子回来了。“我算不上个读书人。”

“不过你读一些罪案作品,对吧?”

“好记性。”兰比亚斯说。事实上,A.J.对人们的阅读品位记性绝佳。

“迪弗,是吗?你要是喜欢那类,有这么一位新作家,来自——”

“没问题,我什么时候会过去一下。我能帮你给谁打个电话吗?你的妻姐是伊斯梅・埃文斯-帕里什,对吗?”

“伊斯梅在——”就在这时,A.J.突然呆住了,像是有人按了他身上的暂停键。他眼神茫然,嘴巴张着。

“费克里先生?”

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A.J.就待在那里,然后他接着说话,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伊斯梅在工作,我没事。不需要给她打电话。”

“你刚才有一会儿失去了意识。”兰比亚斯说。

“什么?”

“你昏过去了。”

“噢,天哪。那只是一时走神,我小时候经常那样,成年后很少再犯,除了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

“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不,没事,真的。我只想找到我的书。”

“你去的话,我会感觉好一点。”兰比亚斯坚持道,“你今天早上受到很大的打击,我也知道你是一个人住。我要送你去医院,然后我要让你的妻姐、姐夫去那里找你。同时,我会让我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你那本书的什么线索。”

在医院里,A.J.等待,填表,等待,脱衣服,等待,接受检查,等待,穿上衣服,等待,接受更多的检查,等待,再脱衣服。最后,一位中年的全科医生为他看病。女医生并不特别担心他这样的突然发作。然而各项检查表明对于他这样三十九岁的男性来说,他的血压和胆固醇水平正好处于偏高这一区间。她询问A.J.的生活方式。他实话实说地回答道:“我不是您所称的那种酒鬼,不过我的确喜欢至少每星期一次把自己灌醉。偶尔抽烟,吃的全都是冷冻食品。我很少用牙线。我曾是个长跑运动员,但是现在根本不锻炼。我一个人住,也没有值得维系的人际关系。自从我妻子去世后,我也讨厌起自己的工作。”

“哦,就这些吗?”医生问,“您还是个年轻人,费克里先生,可是一个人的身体只能承受那么多。如果您想自杀,我当然能想到更快、更容易的方式。您想死吗?”

A.J.一时答不上来。

“因为要是您真的想死,我可以安排对您进行精神方面的观察。”

“我不想死,”过了一会儿A.J.说,“我只是觉得很难一直待在这里。您觉得我疯了吗?”

“不。我能明白您为什么有那种感觉。你正在经历一段艰难时期。先从锻炼开始吧,”她说,“您会感觉好些的。”

“好吧。”

“您妻子挺可爱的,”医生说,“我以前参加过您妻子在书店组织的母女读书会。我的女儿现在还在您那里做兼职。”

“莫莉・克洛克?”

“克洛克是我先生的姓。我是罗森医生。”她敲敲自己的名牌。

在医院大厅里,A.J.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您会介意吗?”一位穿着粉红色实习服的护士拿着一本破旧的大众市场平装本,递给一个穿着肘部有补丁的灯芯绒西装上衣的男人。

“我很乐意,”丹尼尔・帕里什说,“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