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第3/3页)

午饭过后我站起来:“屈生,我出去了。我最好警告你,早上那头牛可能还没完哩!像这类病例有时还会复发!要是复发的话,就都是你的事了,因为西格还有好几个钟头回不来。而我呢,任什么也阻止不了我的半天假了!”

这一次屈生的幽默感不见了。他变得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啊!”他叹道,“提都不要提!再来那么一次一定会要了我的命!还全部都是我的事!那就是我的末日到了,我跟你说。”

“好吧,”我假情假义地说,“别愁,也可能根本不会复发!”

我已经开了差不多十英里路了,看到路旁的电话亭,这个念头才来。我停下车,走出来,喃喃自语:“我想,我想不知道做一次可不可以。”

一走进电话亭,灵感立刻非常之强!我用手帕包住讲话口,拨了诊所的号码,一听到是屈生,我立刻用力大叫:“你是不是今早给我们母牛放回子宫的年轻医生?”

屈生的声音紧张起来了:“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我大叫着,“又出来啦!”

“又出来啦?又出来啦?统统都出来啦?”他几乎是在喊叫。

“是呀,一塌糊涂!大出血,而且比早上肿大了一倍,你可有得活儿干了!”

那边停了好久不出声,我在想不知他是否晕过去了。然后我又听到他的声音了,粗鲁,不过下了决心的样子:“好吧,我马上就来!”

又停了一停,然后他轻轻地问,简直就跟耳语似的:“全部都出来了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他最后那句话瓦解了我,好像他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打电话的人夸大了病情,而事实上只不过出来了一丁点而已。我忍不住笑起来了,我本希望再多戏弄他一会儿,可是不可能了,我大笑,把手帕从话筒上拿下来,让屈生可以听出来是我。

我又听了几秒钟那一头的咒骂声,然后听见他挂断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不过,一次也够过瘾的,非常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