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把戏“入院”(第2/3页)

当我把它放下时,它就伏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其余那些狗,围着它闻了一会儿,觉得它太没意思,于是也就不理它了。

我在一个大盒子里垫上一些东西,这就是它的床。我又把这个床放在其余那些狗的床旁边。

有两天,我没给它任何东西吃,只是给它很多水喝。第二天天黑时,它已开始对它周围的环境略感兴趣了。

第三天,当它听见别的狗在院中叫时,它也开始声地叫叫了。

那天当我开开它们的屋门时,看见把戏也走出它的盒子,向我走来。我对它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后来别的狗都跑到院子里去,它也跟了出去,很明显,它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有兴趣。

那天下午,它们吃饭时,我也在场。每只狗都吃得很快,因为它们知道如果不快吃,碗里的剩饭就会有别的狗来帮它吃。

它们吃完后,把戏把那些空碗巡视了一周,又把一些空碗舔了一两下,大概是里面有点小渣渣。第二天,我们也给它预备了一个碗,它也争先恐后地往碗处跑。我看着倒很高兴。

从此以后,它的情形好转得很快。它不必吃什么药,每天只是随着这里的狗整天在外面跑,并且和它们玩耍。

它发现了许多乐趣——被别的狗追赶、碰倒等等。它已被它们接受而加入了它们的团体。它们常常大家一伙到外边的鸡房附近去欺负老鼠。吃饭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这对它,都是很新奇的事。虽然它的毛像丝一般得软,而那一群狗的毛杂乱得像一堆草,但是它与它们生活在一起,却是其乐无穷!

在这期间,彭福瑞太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每天要打来12次电话,每次都要知道把戏病情的最新进展。我只告诉她,它已脱离了危险期,现在正在养病,但对她所问的那些无聊的问题,则置之不理。那些问题包括:它的垫子是否经常翻一翻,它是否按照天气的冷热穿适合的衣服等等……

“养病”一词似乎对彭太太起了作用,此后她常常给把戏送吃的东西来。每次都是带来两打鸡蛋,为的是给它补养身体。于是我们一家人,每天的早饭,每人都有两个鸡蛋吃。

后来,她又带来好酒,据说为的是要使把戏的血液浓厚。于是我们这些人每天的午饭都变成了丰美的大餐。饭前每人两杯酒,吃饭时每人喝好几杯。西格和屈生两人更轮流着举杯向把戏致祝词,祝它健康。而且他们的祝词每天都有进步。这些酒都是和从前我在她家中所喝的一样——最名贵的酒。

当彭太太给把戏送白兰地酒来时,真让人有“不可置信”之感!她说这是给把戏补养身体的最后一着。

于是西格把他母亲的最讲究的大肚玻璃杯找出来,这是我从来没看见过的。他和屈生都常喝得醉醺醺。

那些日子真舒服,早饭有特别增加的鸡蛋,午饭有不太厉害的酒佐餐。晚饭后每人一杯白兰地,围炉而坐,这生活真是高贵之至!

我很想把这只狗长期留在这里,因为有它在这儿,我们的生活可以舒服得多。但我知道它不在彭太太身边,她是多么痛苦,因此在两个礼拜以后,我只好给彭太太打电话,告诉她把戏已经病愈,请她来接它。

在几分钟之内,她就乘着那辆似乎有三丈长的大黑汽车来了。司机把车门打开时,我看见彭太太坐在车中,显得那么渺小。她两手对握,放在胸前,嘴唇颤抖着问我:

“啊!请你告诉我实话,它真的好一点了吗?”

“实在是好了。你不必下车,我进去把它抱出来。”

我说着就走到花园里去。那只金毛的小东西正和那些比它大得多的狗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玩得很高兴。在这两个星期之内,它已变成一个肌肉坚实而精神快乐的小动物了。它和别的狗一样地跑、跳,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