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海伦医治爱犬(第2/3页)

我轻轻地想把那只腿摇一摇,它回头看了一下,立刻又断然转头向前望,嘴巴微张着,紧张地喘着气。许多动物来到我们诊察桌上,往往有着把自己交给命运去安排的神情。这只牧羊狗也这样。仿佛我就是把它的头割掉,它也不怎么大惊小怪似的。

“真是一只好脾气的狗。”我说,“而且长得好漂亮!”

海伦拍拍它的头,摸摸它头脸上那一大块白色花毛。它的尾巴轻轻地左右摇动着。

“是的。”海伦说,“它作为家庭的爱狗,就像作为牧羊的工作狗一样讨人喜爱。但愿它伤得不太重。”

“它臀部脱了臼。这是很难弄的伤,但愿它运气好,能让我给重新接上。”

“如果不能接上怎么办?”

“那就会在那儿形成一个不正确的假关节,跛了几个礼拜以后,就那么经常用着那一条短了一些的后腿了。”

“喔,天!我不希望它会那样。”海伦说,“你认为可以把它弄好么?”

我瞧着这只驯良的仍然意志坚决地望着前方的狗,我说:“我想弄好的机会很大,因为你没有拖延它就医的时间。这种伤是越早治疗越有希望。”

“好。那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替它弄?”

“我现在马上就弄。”我走向门边,“我要把屈生喊来,这需要两个人合力来做。”

“我不是可以帮忙的么?”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非常愿意帮上一手。”

我怀疑地望着她:“我还不知道呢!你可能不喜欢有爱狗夹在当中的拉锯战。当然它是要麻醉的,但是总免不了要拉来扯去的呀!”

海伦笑了:“我足够强健的,而且也不讲究细节。我跟动物相处很习惯,你知道。我更喜欢跟它们一起工作。”

“很好。”我说,“那么,穿上那件我们备用的外衣,我们就开始工作。”

我把麻醉针刺进它的静脉,它并没有畏缩。不久药力发生作用,它的头枕在海伦的臂弯里,它的脚开始在光滑的诊察桌上滑开,终于失去了知觉倒下去。

我瞧着它,仍没把针抽走:“最好给它多注射一些麻醉药,才能克服肌肉深部的阻力。”

再注进1CC,它就麻醉得整个像布制的洋娃娃了。我握住那脱臼的腿,隔着桌子对海伦说:“我希望你双手紧抱住它身躯,让我来拉它这只后腿,好吗?那么,来!”

要把那脱臼的肢骨拉过关节窝边缘,所费的力气真是惊人。我用右手不断地拉,同时以左手抵住那臀部的关节头。海伦果然也大力紧抱着狗身,我一拉她就往后一收,她的嘴唇也跟着一努。

我猜想这种恢复脱臼一定有个最简单的方法。也就是说,一开始有动物脱臼这么回事时就已经想出来的好办法。可惜的是至今还没有人发现它。人们往往都是经过长时期的“尝试与错误”而后才获得成功的。我今天的情形就是这样。我试过各种角度,扭转那无力的腿,尽力不去想如果接不回去怎么办。这时海伦仍拼死力抱着狗身,对于我们这样做摔跤似地扭来扭去她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呢?……

正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的当儿,忽然听见臀臼肌肉“啪”的一声响,这真是最受人欢迎也最感甜蜜的一响——脱臼已经接上了!

我继续摇动几下它的股关节,现在已非常圆滑而没有半点阻力了。那腿骨的头部已经重新落入原先的关节窝,而能圆滑地正常工作了!

“行了!”我说,“希望这次接上以后不会再滑出来,阿弥陀佛!普通脱臼接上了偶尔会有再掉出来的情形,但我觉得你这只狗不会再脱。”

海伦轻抚着沉睡中的这只狗的耳颈:“可怜的丹!如果它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它早就不该去跳那一片墙。现在它还要多久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