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木乃伊的谈话(第5/7页)

“对不起,”这时,庞诺勒医生将手轻轻地放在埃及人手臂上说,“对不起,先生,我可以打断你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先生。”伯爵答道,停止了讲话。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医生说,“你提到过历史学家亲自校正对他所在时代的传统习俗的描写。请问先生,魔法占卜的比例平均有多大?”

“魔法,这个词用得恰当。先生,魔法普遍都精确地施在幼鲑上,事实都记录在不能重写的历史上;——也就是说,两者丝毫不是孤立的。就我所知,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完全彻底地错。”

“既然,”医生接着说:“你涂抹香料显然已过了至少五千年,那么我可以想当然地认为你们的历史,如果不是传说,也只始于大约十个世纪以前。对于你们的历史我们最感兴趣。”

“先生!”阿拉米斯塔肯伯爵说。

医生复述了他的话,并加了不少注释后,这个埃及人才听明白。埃及人最后犹豫不决地说:

“我认为你提出的问题独具匠心。在我那个时代,我从没有听谁说过宇宙(或像你们所称的世界)还有一个开端这个奇异的幻想。我记得有一次,只有一次,听一个富于思考的人曾间接地提示过有关人类起源的问题;据这人说,你们常用的亚当(或红地球)这个词,当时也在用。但这个词在广义上用指从过于肥沃的土壤中自然萌发的人类(就像低级动物的萌发一样)——我说,自然萌发有五大群人,同时从地球上五个区分明确而均等的地区生长。”

在场的所有人都耸耸肩,其中一两个人意味深长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西尔克先生先是瞥了一眼阿拉米斯塔肯的枕骨部,接着瞥了一眼他的头前部,然后说道:

“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寿命长,偶尔还要像你所说的那样分期度过。那你们一定强烈地倾向于知识的总发展和密集型,但埃及人在微观科学上与现代人,尤其是与美国佬相比较,处于明显劣势,因此,我认为,这些完全是由于埃及人头盖骨强度大的缘故。”

“我再次承认,”伯爵语气平和地回答道,“我不太明白你的话,请告诉我微观科学指什么?”

我们几个人七嘴八舌,详详细细地解释假定的脑相学和神奇的动物磁力等。

听我们讲完以后,伯爵继续讲述了一些轶事,证实说胆囊和骨刺的原型在埃及早已兴盛,只不过后来逐渐衰败,几乎被人忘却,催眠术与底比斯的热带草原奇迹相比,简直让人瞧不起。底比斯的热带草原创造了虱子和许多其他类似的东西。

于是,我问伯爵,当时的人是否会计算日蚀和月蚀,他不屑地说会。

这使我有些吃惊。当我准备问些有关天文学的其他问题时,在场的一位一直缄默不语的老兄悄声告诉我,说要了解他脑子里想些什么,最好去问问托勒密[3](不管他是谁),还要问问普鲁塔克[4]有关月形岩相的问题。

于是,我问木乃伊有关生产玻璃之事,如烧制玻璃和透镜什么的;可我的问话还未完,那个一直不吭声的仁兄又悄悄碰了我一下,求我看在上帝的份上,窥视一下西克洛人[5]迪奥多拉斯[6]。而伯爵却反问我,现代人是否有显微镜,是否可以像埃及人那样切割浮雕宝石。我正思忖着怎样回答,矮子医生庞诺勒突然搭腔。

“看看我们的建筑!”他不无感慨地说。这使得那两位游客格先生和白先生非常气恼,他们随意地拧得他青一块紫一块。

“看,”他激动地叫道,“纽约的鲍灵格林喷泉!如果要看规模大一点的,就看华盛顿特区的国会大厦!”——这个善良的矮医生继续详细地讲述这一建筑的面积大小。他解释说光门廊一项就装饰有不下二十根直径五英尺,每根相距十英尺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