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5页)

“因为他好哄啊。”

祁琅晃悠着一双大长腿,半真半假地说:“只要给他一个试验台,一只虫子,他就可以乖乖站那儿干活一年都不动窝,但是林少将不一样啊,林少将想的事情太多,想管的事也太多,可又偏偏想出淤泥而不染,这样你不仅自己活得累,别人看着也累啊。”

林绝愣住,他深深凝视着笑得漫不经心的公主,沉声说:“人各有志,我只是想恪守一位帝国军人的本职。”

他是战士,是将领,他只想保家卫国,只想恪尽职守,只想保护自己的朋友和部下。

难道这也有错吗?难道不同流合污,难道不违背底线,就不能做到这些吗?

祁琅饶有兴致看着他,在林绝以为她会反驳嗤笑他迂腐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起来。

“真是倔强啊,林少将。”祁琅轻声慢语:“不过也还是,挺有意思的。”

话音未落,林绝看见她直接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剑柄,往空中狠狠一甩,那莹白色的光晕闪烁迅速凝聚成一把长剑,她骤然跳起,用力一踩工蜂标本的头骨,双手高举长剑冲着他狠狠竖切而下。

林绝瞳孔微缩,他想都没想就从腰后掏出源能枪指着她,但是当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不是他的敌人,眼看剑锋已然劈到面前,他不得不把枪在手心一转,用枪身格挡住狠狠劈来的剑锋。

一股巨力猛冲而来,他整个人如同被巨兽轰撞不得不后退以泄力,军靴上的铁钉撕裂开明净坚固的地板生生划开两道惊人的靴痕。

阿诺德被这说打就打的骤变惊呆了,连忙跑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别打了,蒂安别打了,他本来就基因紊乱,不能再刺激他了。”

林绝看见那莹白的剑锋深深割进铁黑色的枪身,把坚硬冷酷的枪身劈开了小半,甚至直直抵到他胸前几公分的位置,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莹白光晕微微散发的暖意。

骤然的源能暴动刺激着他孱弱的基因序列,肌肉开始轻微的颤抖,内脏开始微微发疼,他吞咽着泛起浅浅血腥味的喉咙,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星海般漆黑幽邃的眼睛。

林绝低沉的,一字一句说:“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祁琅尝试着继续向前推剑,但是男人如同一堵强不可摧的重墙立在那里,那横挡的手臂上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绷起,乍一看竟突然被皮肤包裹着的钢铁,冷硬强悍,让她如何用力也不得寸进。

祁琅暗自点了点头。

在阿诺德要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拔剑后撤,把源能剑往旁边一甩,重新收回剑柄里。

“水平还不错。”

她随手扔了一个小瓶子过去,林绝下意识接住,有些不敢置信:“这是…”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陪练了。”

祁琅甩着剑柄,懒洋洋说:“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过来,自己绑好束能环,我现在是快C了,你就先调到C吧,每天自觉定时定点过来挨揍…不是,过来陪练,我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阿诺德走过来,拿过那药闻了闻,眼神划过惊异,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点要求?没别的了?”

“怎么可能。”

祁琅一脸“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诧异:“我只是暂时没想好而已,这算要求吗?这只是开胃小菜,为了避免林少将太过愧疚而提前收的一点报酬,将来我要他报恩的事儿多了去了。”

阿诺德:“…”

他就知道,这女吸血鬼不把人吸干净了是不会罢休的。

林绝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为什么又想笑了。

说来也奇怪,他进来之前做好了种种沉重的准备,但是当真正经历这一切的时候,却没有把自己的命运被挪交他人之手的沉重与纠结,并不觉得如何煎熬,反而觉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