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奥拉·斯科拉斯蒂卡(第2/26页)

“过几天,我也许能弄到这份写本,借你看看,我不劝你买它,因为它太要人有耐心了。它在公证人B某的事务所已经搁了两年了,少于四个杜卡托还不卖。”

一星期后,我拿到了写本。它也许是世上最要人有耐心的东西了。作者才讲过的故事,随时又换一套再说一回;倒霉的读者还以为是另起了一个头呐。最后乱到这步田地,人就想象不出到底在说什么。

大家应当知道,一个米兰人、一个那不勒斯人,生平也许没有用佛罗伦萨语言一连气说过一百句话,临到他们一八四二年印书的时候,倒觉得用这种外来语言漂亮了。本世纪最伟大的史学家、杰出的科莱塔将军,就有一点这种癖好,常常使他的读者看不下去。

这个标题使苏奥拉·斯科拉斯蒂卡的可怕的写本,篇幅不下三百余页。我记得,为了弄准确我采用的意思,某些页我还重抄了一回。

掌故一熟悉,我就当心不直接发问了。闲谈许久,证明我对事实有充分认识之后,我才做出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要求某些说明。

过了不久,有一位大人物,两个月前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后来帮我弄到一份薄薄的写本,六十页厚,叙述的线索虽说不对头,但是在某些事实上,又补充了一些生动的细节。关于疯狂的妒忌,这份写本就提供了一些真实的细节。

费尔第南达·德·比西尼亚诺公爵夫人从她的家庭教士嘴里(这个教士后来被大主教收买下了)知道了年轻的堂·杰纳利诺爱的不是她,而是公爵前妻的女儿洛萨琳德。

她以为是国王堂·卡尔洛斯在爱洛萨琳德,所以为了在情敌身上报复起见,她煽起了堂·杰纳利诺·德·拉斯·弗洛雷斯难以忍受的妒忌心。

1842年3月21日

你们知道,路易十四失去那些和他同时生下来的大人物,曼特侬夫人又缩小他的视野,他变得狂妄自大,在一七一一年,把一个小孩子送到西班牙去做国王。这小孩子就是昂如公爵,不久成了又疯、又勇、又虔诚的菲力普五世。当时如果照外国人的建议做的话,把比利时和米兰地区并入法兰西,那要有利多了。

法兰西处境很坏,国王在这以前,仅仅得到一些轻而易举的成就和喜剧性的光荣,但是他在苦难之中,倒也显示出了真正伟大。德南的胜利和泼在马尔博鲁公爵夫人袍子上的有名的一杯水,给法兰西带来相当光荣的和平。

菲力普五世一直在西班牙做国王,就在签订和约前后,死了王后。这件意外事故和他的修士品质几乎使他疯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本领从巴马的一间鸽楼里,把著名的伊丽莎白·法尔奈斯找出来,接到西班牙,最后还娶了她。西班牙的狂妄、幼稚,后来在欧洲那样有名,在西班牙仪式这个被尊敬的名称之下,得到欧洲所有王室的模仿。在这种环境中,这位伟大的王后还是显出了她的天才。

十五年来,这位伊丽莎白·法尔奈斯王后每天要和她的疯子丈夫见面,时间却在十分钟以上。在这表面显赫、实际万分猥琐的宫廷,出了一个天才文人圣西门公爵。他的批评极为透彻,他对西班牙性格的阴郁特征也有深刻感受。截至现在为止,他是法兰西民族产生的唯一的史学家。他绘出了伊丽莎白·法尔奈斯王后苦心孤诣的有趣的细节。王后给菲力普五世养了两个晚生儿子,为了能有一天发出一支西班牙军队,帮他一个儿子在本国征服一块领土,她呕尽了心血。菲力普五世要是一死,她就可以靠这方法,找到一个安身之处,避免等待着一位西班牙太后的凄凉生涯。

国王前妻养过两个儿子,全是白痴;神圣宗教裁判所教养出来的王子,也就只有这样了。他们中间有一个要是做了国王,他的宠臣很可能让他明白,把法尔奈斯王后投入监狱,在政治上是必要的。她的活动和锐利的直觉把慵懒的西班牙人得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