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结局(第2/3页)

“不,”格兰特思忖着,说道,“我认为索瑞尔并非行事莽撞之人。正如拉蒙特对他的描述那样——他谋划很久然后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唯一的疏漏就是疏忽了华勒思太太——你得承认,她不是那种容易在人群中与周围人起争执的人。索瑞尔也并非恶毒小人,即使最后他仍作势让人以为他真要赴美。他把行李整理得毫无破绽——但与此同时拉蒙特也一直在打包,可能一直进进出出房间。他未带走关于蕾伊·马克白的任何一封信件或一张照片。如果他铁了心要干什么,他必须得销毁一切。然而他唯一的漏洞,就是饰针,饰针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正如我之前讲过的那样。”

“你觉得蕾伊·马克白会被牵涉其中吗?”

“不,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蕾伊·马克白是这个年代少有的那种极度自私自利之人。总之,她从我对匕首的描述中记起来那把匕首,但她没有理由将之与谋杀索瑞尔之人联系在一起,因此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她的母亲与这起谋杀案有任何关联。苏格兰场的人直到礼拜一才查出索瑞尔的身份,而那天蕾伊·马克白恰好前往美国。如果她知道死者就是索瑞尔,即使并非如此,我会非常讶异。我觉得她除了娱乐事件外很少会关注其他新闻,而且美国民众对队列里发生的命案也不屑一顾。”

“那么她还不知道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巴克惆怅地说。

“是的,”格兰特漠然说道,“至少有惊喜等着拉蒙特,对此我感到很欣慰。在这桩谋杀案中,我曾跟自己开了一个愚蠢透顶的玩笑。但是现在,我比从海湾把他拖上船时还开心。”

“你简直神了,格兰特!倘若我侦破了这样的案子,我肯定会像庞其一样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我是说真的。如果你被警局炒鱿鱼,你可以靠你的预知能力,做些谋生的行当,一次赚五先令。”

“如此一来你就可以突然袭击,敲诈勒索我,我猜?‘给我们一英镑,否则就被警察逮捕!’不,我不可能意料到每件事。毕竟,在任何人类关系中你得自行决断,撇开眼前的证据,你还得想想凶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是我心里清楚那天晚上拉蒙特在火车上的口供都是实情。”

“这桩谋杀案还真是荒诞不经,”巴克说道,“这是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最离奇的案子。”他斜靠在桌子上的身体抬了起来。“穆林斯一回来就通知我,明白吗?如果他带回了那把刀的刀鞘,那我们就决定接受这个真相。明天拉蒙特会被再度带上法庭,是吗?到时我们可以把华勒思太太也带上法庭。”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格兰特独自一人。

格兰特不由自主地做着之前未完之事——当时巴克进门打断了他:他打开办公桌抽屉的锁,取出匕首和饰针。想法和行动之间虽差之毫厘,结果却谬以千里!他本打算抛掉这些令他沮丧至极,几近疯狂的谜团;他解开所有的谜团之后,发现真相其实再简单不过了。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但是如果华勒思太太没有出现的话……他不敢面对这个念头。为了这场能让这个几近疯癫的女人心理平衡的意外,他被疑虑堵得喘不过气。但最终他成功破案,且证据一致确凿,总算保住了作为一名优秀的刑事侦查厅探员的名声。

这起命案证据清晰——争执、左撇子、刀疤。他们搜查了曾与索瑞尔发生过争执的那个人,他是左撇子,大拇指上有一道伤疤。这个证据还不够确凿吗?而如今,这个证据毫无意义——就像丁蒙特小姐的床单一样。凶手是名妇人,她双手敏捷,手指上有一道伤疤。他差点儿就被逮捕了,却刚好被一名女士的见义勇为给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