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威尔顿的新年(第5/11页)

“这事在阿罗约广为人知吗?”

霍利斯犹豫了。“嗯……嗯,也许我在什么地方提到过,我想镇上几乎人人都知道校长的奇怪性格。”

验尸官挥手让镇长离开证人席,又传鲁登治安官上来。治安官动作呆板地走上前,像是一个对这类事情该如何处置自有主见的人。

“星期五上午,亦即十二月二十五日,你是不是搜查了安德鲁·范的屋子,治安官?”

“是的。”

“你找到钱没?”

“没有。”

旁听席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抢劫!埃勒里皱起眉头,真是一片混沌,难以理解。这起罪案一开头带着宗教狂热分子的烙印,可接下来竟然变成金钱失窃,两者完全不协调。他将身子前倾……一个男人拿了什么东西到讲台上去,是一个砸扁了的廉价绿色铁皮盒,搭扣已经严重变形,小小的锁无力地挂着。验尸官从助手手上接过盒子打开,又倒转过来,发现是空的。

“治安官,你认出这只盒子了吗?”

鲁登吸了吸鼻子。“我马上就要说到这个。”他用自己那嘶哑的低音说道。

“在范的屋里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这是他放钱的盒子,毫无疑问。”

验尸官把它举着拿到陪审团成员前,后者正伸长脖子看。“陪审团请注意这件证物……好了,治安官,请阿罗约邮政局局长出庭作证。”

一个枯瘦的单腿小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上证人席。

“安德鲁收到的邮件多吗?”

“不多,”邮政局长尖声说,“除了广告之外,几乎没怎么收到过别的邮件。”

“他死前那个星期有什么信件或包裹吗?”

“没有!”

“他常寄信吗?”

“不,他只偶尔寄两三封,这三四个月来一封都没寄。”

验尸官手下的内科医师斯特朗被传唤进来。一提到他的名字,观众们发狂似的开始耳语起来。他没精打采,一脸哀愁,耷拉着脑袋沿过道走来,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一般。

在他坐下后,验尸官问道:“斯特朗医生,你第一次检验死者尸体是什么时候?”

“发现尸体后两小时。”

“你能给陪审团确定死亡的大概时间吗?”

“可以。我认为这人在交叉路口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六到八个小时。”

“那就能确定谋杀是在圣诞节前夕,午夜左右发生的了?”

“对。”

“关于尸体,你能给陪审团提供更进一步且跟这次质询相关的细节吗?”

埃勒里笑了。验尸官斯台普吞本人把工作干得滴水不漏,他的话语冠冕堂皇,全是官方口吻;而观众们呢,从彼此的交谈中可以看出他们已被深深感染。

斯特朗医生叉起腿,用厌倦的声音说:“除了头被割下之后在脖子上留下的伤口以及手脚的钉孔之外,尸体上没有其他痕迹。”

验尸官半抬起身体,肚子突然撞在桌边上。“斯特朗医生,”他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从这个事实,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死者很可能是头部被击打或被枪射中死掉的,因为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发现别的暴力痕迹。”

埃勒里点点头,看来这个一脸哀愁的乡村医生脑子不错。

“据我看来,”这位验尸官手下的内科医师继续说,“受害者在头被切下时已经死了。从颈根留下的伤口情况看,凶手用了一种非常锋利的工具。”

验尸官从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件之前小心翼翼平放着的物体,把它举了起来。这是一把长柄的、看上去十分邪恶的斧子,刃口没有血的部分闪着光。“斯特朗医生,你看这件武器能把受害者的头从躯体上割下来吗?”

“能。”

验尸官转向陪审团道:“这个证物是在安德鲁·范家靠后面的厨房里找到的,放在地上,也就是在谋杀发生的地方。让我提醒诸位先生注意,凶器上没有指纹,这表明凶手要么戴了手套,要么使用后擦掉了斧子上的痕迹。这把斧子已被确定是死者的财产,平常都放在厨房里,一般由那个失踪的克林用来劈木材……就这些,斯特朗医生。皮克特上校,请你到证人席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