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1957~1963年 6(第3/4页)

大约过了6个星期,安德鲁坐在诺亚的车里,是诺亚开车。忽然间,诺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在莫里斯敦的大街上飞驰,拐弯时车轮都侧滑了,遇上红灯他也不停,这一切吓坏了安德鲁。安德鲁大叫着警告诺亚,但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真是幸运,还好没出什么交通事故。他们开进了圣比德医院的停车场,伴随着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汽车停下了。安德鲁向诺亚抗议,诺亚也只是耸耸肩。之后,安德鲁观察诺亚驾车,发现他能保持车速适当,也注意安全。

第三次的情景和前两次大不相同,但也最让人不安。这次事件涉及他俩诊所里的接待秘书,维奥莱特·帕森斯,她和诺亚一起工作了不少年,比安德鲁的年头要长得多。帕森斯太太65岁左右,做事已经不那么利索了,偶尔也有点儿健忘,但在要紧事情上则几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对病人友善,病人也都喜欢她;她和安德鲁也相处融洽。她对诺亚很忠心,这种忠心几乎达到了崇拜的程度,这也是医院里大家说笑的话题。

直到发生了一次支票事件,改变了这一切。

在为诊所用品填写付款支票时,维奥莱特出了差错。发票上的金额是45美元,她却把数字弄反了,在支票上写成了54美元,并把支票留在诺亚的桌上让他签字。实际上,这没什么大问题,因为多支出的部分会成为下个月开销的预付款。

但诺亚却拿着那张支票,大步流星地闯进候诊处,对维奥莱特·帕森斯大叫:“你这个蠢货!你把我的钱乱花,是想毁掉我吗?”

那一刻,安德鲁刚好走进诊所,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维奥莱特看上去也一样。她站起身来,保持风度回答说:“汤森医生,还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过话,我也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我现在就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德鲁刚想调解一下,诺亚叫道:“你别管!”维奥莱特说:“谢谢你,乔丹医生,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工作了。”

第二天,安德鲁刚想和诺亚谈谈这件事,但这位长者只是大叫:“她自己不称职。我另外又雇了一个人,新的员工明天就来上班。”

如果这几件事不是这样毫无关联,或者它们发生得更频繁一些的话,安德鲁可能会更上心一点儿。但他为诺亚开解道:人越是上了年纪,工作和日常生活的压力便越会让人神经紧绷以至于最终崩溃。归根结底,这也是人类的本性。安德鲁有时也会感到那种让人想发火的压力,但他还是能控制住自己。而诺亚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不过,这几件事还是让他感到不安。

西莉亚在事业上的发展较为顺利。

1960年2月的一天,当西莉亚离开她负责的辖区,回菲尔丁–罗斯总部去办事时,山姆·霍桑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山姆心情不错,热情地招呼西莉亚。看来他在全国销售部的新担子并没让他疲惫,她感到,这是一个好兆头。根据她自己的长期计划,这也是一个可喜的迹象。但山姆的头发显然越来越少;再过一年,等他40岁生日时,他可能就会秃顶了,但那看上去倒蛮适合他的脸型。

“我见你是为了全国销售部开会的事。”他说。

西莉亚已经知道,菲尔丁–罗斯医药公司两年一度的销售会议,将于4月在纽约的沃尔多夫–阿斯特利亚酒店举行。会议是内部的,不对外,与会者包括公司所有在美国本土的推销人员和国外分支机构的负责人。在为期三天的会议中,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等头面人物都会出席。

“我也想参会,”西莉亚说,“我希望,你不是准备来告诉我,这会议只允许男人参加。”

“会议允许女性参加,不但如此,最高领导层还希望你在会上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