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会花好长时间盯着照片里有恩的心脏,因为那是整个银河系我最想去的地方(第3/9页)

其他大妈纷纷表示:行行行,你赢了。

还有一个大妈,住我们东德小区,老伴走的早,自己一个人住,眼神儿不太好。有一天来跳舞的时候,满脸不高兴。大家问她怎么了。她气呼呼的说,昨天去超市买油,排队结帐的时候,看前面的小姑娘车里放着一堆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罐头,她就问小姑娘这是什么,小姑娘不耐烦的说,肉罐头。她又问小姑娘怎么一口气买这么多,小姑娘接着不耐烦的说,买二赠一。大妈心里就琢磨起来了,自己一个人住,轻易不舍得炖肉,费劲扒拉炖半天,自己一顿也就吃几块。这小肉罐头好,一次开一罐,吃饭也能添点儿肉腥儿味。

大妈就转头去货架上拿了好几罐。回了家,蒸了米饭,打开罐头,一口吃下去,觉得特别腥气。勉强撑着吃完一罐,深觉上当受骗了,抱着剩下的罐头就去了超市,超市里的人一听她的投诉就乐了,说猫罐头是给猫吃的,人吃能不腥么。

大妈特别委屈,讲完前因后果,转头瞪着我: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坏?就那个小姑娘,你说你告诉我一句这是猫罐头,不就完了么?我是老,可我没傻呀。

我很想嬉皮笑脸的安慰她,但想到大妈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就着猫罐头闷头吃着白饭的情景,心里一酸。

最早开始跳广场舞,接近大妈们,我是心怀杂念,把大妈当成工具,异想天开的伺机接近女神。

可日子晃到现在,大妈们不再把我当成外人,摁着我听她们天南海北的胡侃,拽着我当免费劳力,帮她们搬搬抬抬,我都开始觉得心甘情愿。有时候听她们聊天,我会开始走神儿,想起自己东北的爸妈。

来北京以后我一直没回去过,让他们来他们也不肯,说是嫌路远,其实是怕给我添麻烦。我想着他们俩,每天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我爸那么爱吹牛逼,我妈那么爱管闲事儿,真希望也能有一个像我一样不学无术,贪图美色,混吃等死,要啥没啥的年轻人,替我听他们聊聊天。

当其他大妈负责提升我的精神境界时,始终站在潮流前线的柳大妈开始担任起了我的时尚导师。

一年前的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会侧耳倾听一个60多岁的老年妇女教我怎么穿衣服。

“我问你,你对我们家有恩也不了解,为什么想和她谈朋友?”一天,恳谈会结束后,柳大妈拎住了准备回家的我。

“......她长的漂亮。”我老老实实的说。

“可是噢,有恩嫌弃你太土了,小张。那天噢,你走了以后,她让我赶紧开窗换气,讲你留下来的土气都迷她眼睛。”

我尴尬的站着,挠挠头,“我一个男的.....也没必要把自己倒叱成什么样吧......”

“你个话就讲的伐对了。你是觉得人伐可以光看外表啊?”

我点点头。

“这些噢,都是不懂道理的人才说的出口的话。那男孩子哦想寻漂亮的,觉得天经地义是伐?那人家小姑娘凭撒就得不顾长相只要你内心美啦?你要是又矮又胖,咪咪眼,嘴巴恰,穿额嘛邋里邋遢,头发么乱哄哄,一面孔胡子拉碴,你讲你内心美有撒用场?你总不能逼人家每次见你的时候,心里头感觉像烈士一样,谈朋友又伐是做慈善,两个人以后是要领结婚证的,又不是去领奖状。你讲对伐啦?”

我汗流成河,用力点头,“您说的太有道理了。我其实也想时髦点儿,但是觉得钱要花在正经地方。”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不好走极端的呀,你看看你身上这件背心,哎呦阿拉阿姨们都不肯穿了。这样吧,明朝,我带你去买衣服,你下楼的时候带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