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但这么温软的外表下,有恩揣着一套愣头小伙子的灵魂(第3/6页)

“明白了,以后咱有钱了,绑了他,送到韩国去整一下。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你喜欢什么啊?”有恩看着我问。

“我喜欢你。”我认真的说。

“真够不要脸的。那你讨厌什么啊?”

“以前讨厌的挺多的,但现在决定陪着你,一起把宝押在孙楠身上了。”

“嘴够甜的。”

“真心话。”

有恩冲我翻了个白眼,“你干门童可惜了,还是应该去卖保险。”

一进入12月,有恩开始加班,常常是回了北京休息一晚,第二天接着飞。她是为了攒下休假和我一起过元旦。有恩不在的日子里,我正常的上班下班,偶尔在楼下和柳阿姨她们晒晒太阳,分享一下冬日心情,交流一下养生常识。大妈们都没有了夏天时的精气神,孙大妈最近很少出现,就算来了,也常常是坐着发呆。

12月过了一半时,到处都在流传世界末日要来了。说12月21号那天,玛雅人预言,地球会连着黑三天,然后就海啸地震房倒屋塌。中心思想一句话,我们全得死。我周围的人里,王爷特别信这个。从前的他,每天半死不活的,但现在离世界末日一近,他倒高兴了,像小孩儿盼过年似的盼着这一天来临。每天上班打混,下班喝酒,能躺着绝不坐着,索性连澡都不洗了。

王爷不洗澡,直接的受害人是我,因为他的脚变得特别臭。那种臭简直没法儿形容,只要一脱鞋,整个屋子,都立刻裹上了一层油。油里泛着潮气,潮中裹着腥,腥里还带着一股腌菜的酸,只要王爷的脚在屋子里,我就头晕眼花,中气不足,嗓子眼儿里总有东西,想吐吐不出。

我劝王爷,就算世界末日了,也不耽误你洗个脚的。

王爷靠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四处闻了闻,“很臭吗?我没闻见啊。”

“你鼻子瞎啊?这么臭闻不着?陈精典和小妹,都开始往他们屋门缝底下贴胶条了。”

王爷一手打着游戏,一手把袜子脱下来闻了闻,那袜子已经硬梆梆的了。

王爷把袜子随手一丢,“没多臭啊!你跟我滋歪个球。张光正,你最近有点儿矫情,找着媳妇儿了不起啊?那你跟她过去,她脚不臭,她脚后跟儿上还镶玛瑙呢。”

我很想拽着王爷进卫生间,按着他洗一下脚,但我被臭得口干舌燥,四肢绵软,只能乖乖的滚回房间。

12月21号,传说中末日来临的那天,北京的天气是白天多云,晚上有点儿阴。没有发大水,也没有地震。王爷失落极了,一边喝二锅头一边骂玛雅人操蛋。喝多了的王爷倒头昏昏睡去,世界没有灭亡,他也还没有洗脚。

有恩这天飞LA,落地以后,给我发了个微信报平安。她问我正干嘛呢,我说我准备睡觉,明天早点儿醒,出去理个发。既然世界末日没来,那就当捡条命,以后精精神神接着活。

有恩说好,她在洛杉矶找个地儿,也剪个头发。

第二天睡醒,我去我固定的发型师那儿剪头发。我的发型师是个60多岁的北京大爷,店开在左家庄的菜市场门口,露天,一把椅子,小推车上放着镜子剪刀,就是全部家当。北京大爷姓敖,长年一身大白褂,没客人的时候,他就在广场上和人打斗地主。客人来了,往椅子上一坐,白布帘一围,敖大爷就咔嚓咔嚓剪起来。手脚麻利,不多话,关键是便宜,板寸一次五块钱。

敖大爷这儿,是柳阿姨介绍我来的。那时候我刚和有恩说上话,正是想洗心革面的时候。第一次来,我手机里存了张明星的照片,跟敖大爷说想剪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