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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光堂是阿惠供职的画具店。我和那里的小胡子大叔已经认识四年了。

“大家都很担心,可是也有些兴奋。”

“兴奋?我遭了那么大的罪还兴奋?”

“不对不对,说兴奋不合适。我是说,虽然名字没被公开,但你不是成了世界名人吗?光是想到身边有这样的人,就总觉得难以平静呢。”

“哈哈……”我能想象大家的心理。假如我和大叔交换立场,大概我也会有一样的心情。

“差点忘了,”阿惠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纸袋,“我想你大概会觉得无聊,就从店里带来了。顾不上买花了。”

纸袋里是大大的素描本。我欢呼起来:“不愧是阿惠,知道现在我最想要的东西。”

“出院前能画几张素描呢?”

“我想在这些纸用完之前出去,真的谢谢你。”我抚摸着素描本的白色封面对她说,似乎马上就有了灵感。

而后我跟她聊起了住院的日子,说到半夜发现自己的脑片时,她屏住了呼吸。

“不好,都这时候了!”谈话告—段落时,阿惠看了看手表,顿时睁大了眼睛,“我是上班时间出来的。”

“溜号了呀。”

“突然来了电话,一听说能见你,我二话没说就飞奔过来了。”阿惠拉着我的手站起来,将我的手贴在她胸口,“看,还在怦怦跳,像做梦一样。

“我活着呢。”我盯着她,像在发表宣言,“我还不会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嗯。”她像放下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似的轻轻放下我的手,然后再次看着我,“你好像比以前靠得住了。”

“哦?”没想到她这么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事实上最近心情很好,有重生的感觉。”

“我进屋第一眼看见你就是这种感觉,原来不是错觉呀。”她满脸开心,“我明无再来。”

“等着你。”我说。

她走出房间后,我不觉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