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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费弗尔慢吞吞地说,“请等等……那天夜里很可能有人看见了德温特,而且可能性相当大,值得调查调查。如果我找到证人,你该怎么说?”

朱利安上校耸了耸肩膀。我见弗兰克用疑惑的目光扫了迈克西姆一眼。而迈克西姆默不做声,只顾观察费弗尔的表情。我一下子恍然大悟,瞧出了费弗尔的心思,知道他在说谁了。我觉得他的判断一点没错,于是心头闪过一丝惊慌和恐惧。那天夜里的确有位目击者。我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我当时对那些话一点也不明白,以为是一个可怜的白痴在胡言乱语。“她沉下去了吗?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谁也没告诉。”“他们会找到她吗?鱼儿没有把她吃掉吗?”“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本知道内情!本是目击者!他虽然行为古怪,疯疯癫癫,但他那天夜里躲在林子中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他亲眼看见迈克西姆把船从停泊处开走,回归时只身划着橡皮筏子。我感到自己的脸上没了血色,于是身子向后一仰靠到了椅垫上。

“当地有个傻瓜总是在海滩上游荡,”费弗尔说,“每次我来跟丽贝卡幽会,他都在附近转悠,我常见到他。他在林子里睡觉,夜间太热的时候他便露宿于海滩。那家伙脑子不够用,绝不会自动站出来做证,不过如果那天夜里他真的看见了案件的发生,我可以让他讲实话。他很有可能就是目击证人。”

“这人是谁?他在胡说些什么呀?”朱利安上校问。

“他指的一定是本,”弗兰克又扫了一眼迈克西姆说,“是庄园里一位佃农的儿子。但那人不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因为他生来就是白痴。”

“那他妈有什么关系?”费弗尔说,“他不也长着眼睛吗?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你现在胆怯了,是不是?不那么自信心十足啦?”

“能不能把那人叫来问问?”朱利安上校建议道。

“当然可以,”迈克西姆说,“弗兰克,你去告诉罗伯特,让他到本的母亲家,把本带来。”

弗兰克犹豫不决,我见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我。

“看在上帝的分上,快去呀,”迈克西姆说,“大家不都是想把这件事了结掉吗?”弗兰克听后走了出去。我感到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一会儿,弗兰克又回到房间里说:“罗伯特开我的车去了,本如果在家,用不了十分钟就能赶来。”

“下雨天他不会出门,一定在家待着,”费弗尔说,“诸位瞧着,我可以让他道出实情。”他浪笑一声,瞧了瞧迈克西姆。他的面孔仍然红得像猪肝,激动得热汗直冒,额头上挂着汗珠。我注意到他脖子上的肉都挤到了衣领外边,耳朵长得特别低。他那种浮华俗气的相貌绝对好景不长,现在都已胖得不成样子,浑身都是赘肉。他取了支烟又说道:“你们像是曼德利的一个小帮派,相互攻守同盟哩。甚至连地方治安官也上了贼船。在此我们当然不能把新娘算在内。哪有妻子出卖丈夫之理!克劳利一定得到了实惠。他知道倘若实话实说,便会丢掉饭碗。如果我没猜错,他心里还对我抱有一丝敌意。克劳利,你从丽贝卡身上没占到多大便宜吧?花园里的那条小径不够长,是吧?这一回你比较顺手吧?新娘一晕倒,就有你友好的胳膊搀扶,她真是感激不尽哩。当她听到法官宣判自己的丈夫死刑时,你的胳膊会派上大用场。”

事情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快得我都没看清迈克西姆的动作,只看见费弗尔一个趔趄倒在沙发扶手上,接着又滚落在地。迈克西姆正站在他身边。我感到一阵恶心。迈克西姆竟然动手打了费弗尔,简直有失身份。我真希望自己不在现场,没有看到这一幕情景。朱利安上校没吱声,一脸的冷气。他转过身,走过来站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