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片断(第2/2页)

艺术家格外多情,此一项不需我再饶舌,对此人人心知肚明。女子姓淳于名云嘉,曾为校花,其男人有名无实。该人为一老邦邦导师,年龄大她三十多岁,艳福不浅,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无非花言巧语,诡计多端据为己有。任何事物都是正反两个方面,矛盾双方相互转化,内因外因皆起作用,二者有此辩证关系。总之最后物极必反,果然向相反方面急遽转化,且不可逆转:老家伙于运动中第一批关押,娇妻也未能幸免,遂被赶入林场。于是乎与靳扬有了接触之机,所谓的祸福相依。至于那个老朽,则同情者少,我等不免设问:到底何德何能?无非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在整个领导小组中,我是出了名的软心肠,如果不是上边有首长护佑,极可能很快遭到清洗。因为个人抱负不能施展,心情苦闷,所以运动中大抵默默打发。其中惟有一件事极其乐意,即陪领导去剧院观看革命样板戏。这些剧目虽然看过多次,然而百看不厌。这除了因为剧目精粹之外,演员经常轮换也是重要原因。有些青年初次登台就有不凡表现,声音高亢,两眼炯炯有神。每逢演毕谢幕,我们都要上台接见,首长握住软软小手不愿松开。这些我看在眼里,喜上心头,于一旁仔细介绍。除了看戏,就是临摹字帖,这时候搜家得来之名帖极多,让我爱不释手。书法自然大为长进,也算乱世中的一点正面收获。写字之余也曾学过绘画,经人指点临过八大山人,然最终未能登堂入室。至于作诗一事,倒是战争年代之爱好,这时候非但未能停息,反倒诗兴大发起来,有时一口气写下十余首,短制居多。今天看这些诗作皆因时代烙印太深,未能收入集中,也算一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