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重锁隋堤(第2/4页)

澜亭摇头说没有,“谢额涅垂询。”

澜舟挣扎起来,跪在床上向她行礼,“儿子们是来给额涅请安的,没想到出了这事故,反叫额涅为儿子们操心,儿子们罪该万死。”

他小大人模样,婉婉瞧了又是爱又是怜,“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眼里有我,才冒着雨来瞧我。路上不好走,出了乱子,我怎么和太妃交代呢!好在都平安,往后可小心着点儿,风雨大就不必过来了,我知道你们的孝心就成。”

澜舟却很执拗,“阿玛自小教我们要守孝道,长辈跟前晨昏定省,一天都不能落下。额涅心疼儿子们,是儿子们的造化,可儿子们要是仗着额涅的疼爱不知好歹起来,那就是儿子们该死了。”

澜亭一看哥哥,忙有样学样,跪在床上说“儿子们该死”。婉婉不由失笑,这么点大孩子,给教得满身规矩,真是不容易。忙安抚他们:“好了好了,先不说那些个,躺下吧,焐热了身子再计较。今儿学里就不去了,还得打发人回禀一声,给太妃报个平安。”

澜舟往门前看,他贴身的小厮立刻咧嘴哭开了,“奴才去,爷好好养着吧。只是老太妃知情儿,怕是要急坏了。爷打小有哮喘,上回老和尚给的海上方儿吃好了,叫三年不许受寒。这会子可好,两年的操劳,全打了水漂了,后头不知道怎么样呢。”

婉婉愕然,转头问澜舟,“你身子不好吗?怎么还有哮喘?”

他笑了笑,“额涅别听他说风就是雨,喘症是有的,擎小那会儿严重,一到变天就发作,后来慢慢的也就养得差不多了……”一面说,一面瞪那小厮,“长保,你再多嘴,看爷不揍你!”

长保揉着鼻子喏喏道是,往外退了两步又道:“横竖不能再受寒了,没的寒气进了肺,一辈子可就完了,记着老太太的话吧。”

婉婉听着,这下可难办了,好好的孩子,竟有这么个病根儿。忙叫医官再看,医官的意思是不发作,暂且瞧不出来,得等他喘开了,才好对症下药。

她站在那里蹙眉,摆摆手,把人都遣散了。婢女端了瓷凳来,她坐在床前问他们:“来时怎么不坐轿?天儿这么坏还骑马,就是穿着油稠衣也不成啊。”

澜亭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来,“咱们哥们儿是男子汉,女人才坐轿呢!”

澜舟嫌他无礼,直给他使眼色,他看见了便不说话了,就势一滚,滚到床内侧去了。

还是澜舟口才好,“今儿不知怎么的,到桥上那阵风特别大。亭哥儿迷了眼,本来弓马也不好,缰没控住,那五花马失了前蹄,就把他撂下去了。儿子一看情势紧急,来不及细想就跟着跳了,所以两个人都弄得一团糟,在额涅跟前现眼,请额涅责罚。”

她当然不会知道,澜亭马失前蹄是他射了马脚,他们俩自小就识水性,一猛子扎下去,河床上的蚌和螺蛳随便就能拣一篮。只不过这个月令掉进水里,冷是冷了点儿,但要是没这个前提,想留在长公主府就难了。至于那个哮喘,全是长保瞎掰,他的身体是出了名的好,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得过病。别说早春凫水了,就是大冬天下河,也没什么了不得。

他很应景地咳了两声,背后的澜亭也跟着啃啃咳嗽,婉婉慌了,回头打发人:“赶紧给两位爷熬姜汤来驱寒。”一面安顿他们睡下,“好孩子,真难为你们。我先头不知道,嬷嬷来回我,才听说你们落水了,真吓着我了。你们这么乖巧,我怎么能责罚你们呢,只管歇着吧,今儿就别回去了,免得路上奔波,身子受不得。”

澜舟在床板上敲击,表示磕头谢恩,“阿玛严厉,还是额涅待儿子们好。儿子还有个想头,想请额涅示下。”

婉婉颔首:“你说吧,有什么事儿,咱们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