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的垂钓者案(第8/16页)

“是吗?谢谢。”

卡雷拉转过身来说道:“温斯洛先生?”

“叫我保罗就行。”

“好的,你可以叫我阿尔。保罗,你是否听说过,有些时候警方会请一些平民——比如说灵媒——来协助他们进行一些复杂案件的调查。”

“我听说过,不过我不相信灵媒。我是个理性主义者。”

“你是说你不相信任何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吗?”

“没错。”

“嗯,我和你一样。但是我以前也曾经请过顾问。各方面的专家,比如说计算机技术方面的。或者,像是艺术品遭窃的案子,我们就会找在博物馆里工作的人来帮助我们。”

“你是说你想让我做你的顾问?”保罗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着。

“你在公园里说的那些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把谋杀案不明嫌犯287号的部分资料带过来了——我们就是这么称呼那个罪犯的。”

“我想警方应该不会真的用‘刀手’这种词语来作为他的代号。”

“确实如此,你知道,所谓的专业人士嘛。好了,保罗,我在想你是否可以看一看这些资料,然后告诉我们你有何想法。”

“好,我一定会的。”

***

乔治·拉斯特感到十分沮丧。

这个四十岁的曼哈顿居民在媒体上拥有一个耸人听闻、但却令人不得不承认其准确性的绰号:“东区刀手”。然而他现在有麻烦了。

他在谋划和实施犯罪行动中极为谨慎小心,没有任何一个罪犯能在这方面比得过他。事实上,在整个犯罪过程中他所得到的乐趣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谋划阶段。至于真正的杀戮——他有时候将其戏称为“处刑阶段”——与极为注重细节的谋划相比,这一阶段或许并不能带来更多的乐趣,特别是如果受害者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尖叫或是奋起搏斗的话。

他使用超乎寻常的精力去选择适合杀戮的地点,去留下最小限度的或是充满误导性的证据,去尽他所能地寻找一切关于受害者的信息,从而避免作案时出现任何意外……这就是他所有犯罪行动的方式。

但是很显然的,几天之前的那个夜晚,他在中央公园的莎士比亚花园和乌龟池附近犯下那起案子的时候,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眼下,这个结实的男人正穿着一条便装裤子和一件黑色套衫,守在曼哈顿上西城八十二街的一座公寓楼外面。在犯案之后的第二天上午,拉斯特返回了罪案现场,以便确定警方的调查行动有什么进展,然而在那时,他发现一个瘦削的年轻人正在与阿尔伯特·卡雷拉交谈,早些时候拉斯特便已确认后者正是该案的主办警员。那个年轻人似乎提出了一些建议,而卡雷拉显然也对此留上了心。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个年轻人离开罪案现场后,拉斯特跟踪他到了他的公寓楼下。拉斯特在楼下等了整整半个钟头,才有一个老太太从楼上走下来,他赶紧面露友善的微笑上前与她搭讪。他向老太太描述了那个年轻人的长相,谎称在找与他一起打过仗的一位战友,而这个年轻人和他的战友长得很像。这名邻居告诉他说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做保罗·温斯洛。拉斯特摇了摇头,说看来是认错人了。他对老太太道了谢,然后告辞离开。

拉斯特回到自己的住处,马上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关于保罗·温斯洛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这个年轻人没有Facebook,没有Instagram,没有Myspace,没有Twitter,没有Flickr,没有LinkedIn……一句话,没有任何社交网络账号。他又查询了一下此人的犯罪记录,同样没有留下案底,但至少可以基本确定的是,这个年轻人并不是执法部人员,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罢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威胁。

他甚至可能亲眼目睹了拉斯特从莎士比亚花园的藏身处走出来,扼住蕾切尔·嘉纳女士的脖子直到她窒息昏倒,然后将她扛到公园里准备对她动刀。同样的,他也有可能是在午夜时分看到了拉斯特在干完刀工活儿之后从血腥的罪案现场溜走。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些,因为拉斯特看到保罗注视着他从现场走到小路上时所经过的那个路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