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16页)

“一个周六的早上,居然是西尔菲德和她的竖琴上了《范塔索和格兰特》节目。我觉得给西尔菲德许可让她做节目嘉宾是特别照顾伊夫,让继女免受继父的丝毫牵连。布赖登·格兰特访问了西尔菲德,她讲了在音乐厅管弦乐团的趣事,接着西尔菲德为听众演奏了几曲,随后卡特里娜又滔滔不绝展开每周一次对艺术界现状的谈话:在那个周六,是漫无边际幻想音乐界对年轻的西尔菲德·彭宁顿未来的展望,以及已然在增长的对她首场独奏会的期望。卡特里娜说到她安排西尔菲德为托斯卡尼尼演奏后他是怎样怎样说这位年轻的竖琴演奏者的,后来她又安排西尔菲德为菲尔·斯皮特尔尼演奏,他又说了这个这个。音乐界里知名的名字,不论其知名度高低,没有一个她不用到的,西尔菲德根本没为任何一位演奏过。

“真是大胆,让人叹为观止,绝对符合她的个性。伊夫被逼急了就什么都说;卡特里娜则是什么时候什么都敢说。言过其实,误释,公然捏造——正是她的才干和技巧。也是她丈夫的。和乔·麦卡锡的。格兰特不过是有背景的乔·麦卡锡而已。有他们的认识。麦卡锡会和这两位一样被人发现他的谎言有点让人难以相信。‘机尾射手乔’就是不能全部掩饰他的乖戾;在我看来麦卡锡总是仅仅藏身在他的劣根性之中,而格兰特夫妇和他们的劣根性根本就是一体的。

“于是——没事发生,还是没事发生,艾拉开始在纽约找一所自己的公寓……就在那时有事了——但是是和赫尔吉之间。

“这个身躯庞大,金牙齿的女人很能逗洛兰乐,染过的金发乱糟糟扎了个圆髻,带着桌子冲进我们家,说起话来声音尖锐,带着爱沙尼亚口音。赫尔吉在洛兰的房间给艾拉按摩,她总是大笑。我记得有次对他说,‘你和这些人处得很好,是吗?’‘为什么不呢?’他说道。‘他们又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那时我想到也许我们犯了个最大的错误,没让他娶唐娜·琼斯,没让他在美国中心区域工作,不用什么反叛去生产软糖,和他的前脱衣舞娘一起养育一个家庭。

“后来,10月的一个早上,伊夫一个人在家,又绝望又恐惧,想起来要让赫尔吉亲手给艾拉送一封信。她打电话给在布朗克斯的她,对她说,‘给我叫辆出租车来。我给你钱。然后你去纽瓦克把信带去。”

“赫尔吉穿戴整齐地到了,皮毛外套,最花哨的帽子,最好的一套衣服,带着按摩桌。伊夫正在楼上写信,赫尔吉奉命等在客厅里。赫尔吉放下她走到哪里都带着的那张桌子。她等了又等,屋里有个酒柜,橱里有漂亮的玻璃杯,于是她找到开橱子的钥匙,拿了个玻璃杯,找到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伊夫还在楼上卧室里,穿着晨衣,一封一封地写,又全撕掉,重新又写。她写给他的每封信都是不对的,而她每写一封,赫尔吉就又倒了一杯酒,又抽了一根烟,不久,赫尔吉就在客厅和图书室里四处逛,逛到了门廊,看着伊夫的照片,照片里她还是个年轻美丽的电影明星,还有艾拉、伊夫和纽约前市长比尔·奥德怀尔的合影,和现任市长英佩利特里的合影,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再点上一支烟,想想这个有钱有名有特权的女人。想想她自己,她过的苦日子,就越发为自己难过,喝得是越来越醉了。虽然她块头大力气大,也竟然开始啜泣起来。

“伊夫下楼给赫尔吉信时,她正躺在沙发上,穿着那件皮毛外套,戴着帽子,还在抽烟喝酒,不过此时她不哭了。到那时她已经激动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她暴怒了。饮酒者失去控制,但这不是由于饮酒,也不会靠饮酒来止住。

“赫尔吉说道,‘你怎么让我等了一个半小时?’伊夫看了她一眼就说,‘离开这里。’赫尔吉都没从沙发上起来。她看到伊夫手里的信封,说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要花一个半小时?你给他写了些什么?你有没有为你是个多么糟糕的妻子道歉呢?你有没有为他没从你这里得到任何肉体满足而道歉呢?你有没有为你没给他男人需要的东西而道歉呢?’‘闭上嘴,你这蠢女人,马上离开这里!’‘你有没有为你从来没给他口交过而道歉呢?你有没有道歉说你不知道怎么弄呢?你知不知道谁给他口交呢?赫尔吉给他口交!’‘我要叫警察了!’‘好啊。警察会把你抓起来。我要给警察看——这里,这就是她如何给他口交的,像个好女士,他们会把你抓进监狱关个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