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初至沉渊(第8/10页)

果然,虞都兴味索然,挥挥手,示意成乞自行安排便是。

成乞点头哈腰,目送着虞都走远,这才咬牙切齿,狠狠瞪着那两名绑人的兵丁,压低声音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哭丧着脸道:“这从何晓得?好好的姑娘,怎生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么个东西?”

成乞一听,心头火气更大,抬脚便踢向杞择面门,尚未踢到,忽然惨呼一声,抱住膝盖倒地翻滚。旁人不明所以,赶紧过去扶他,这才发现他膝盖之上竟插着一枚袖箭。

那么,这下手之人藏身何处?

左顾右盼之下,心下寒气陡生。

但见右首前方屋脊之上,正立着一个持剑男子,背对模糊月色,反现出轮廓异常英挺鲜明的剪影来,虽只是那么随意一站,却是渊停浪滞,形如岳耸,周身散发出的凛冽之意,直让一干人顿生畏怯。

那人淡淡一笑,吐字虽轻,却是字字分明。

“心肠歹毒,无故掳人在先,不思悔改,意欲伤人在后。怙恶不悛,好不要脸!”

成乞面上块肉簌簌而动,狰狞之下,怒极反笑:“你找死!”

虞都本来已经走出好远了,却让成乞的一声惨呼激得周身悚然。

再侧耳细听,隐隐有刀剑相击之声,心知不妙,快步奔回。

离着尚远,便见剑影舞作寒光,一个颀长身形在一干人围攻之中腾挪换位、进退若定,剑光过处,成乞一干人真正是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同为西岐效力,虞都顾不得多想,抽刀在手,一声怒喝,猱身劈将上去。

展昭听得身后风声有异,脚下微微一个错步,避开身后来势,长臂一伸,便去切虞都肘弯。虞都变势倒也不慢,身子一矮,就地滚将开去,招式未老,转为挥刀横切,攻向展昭下盘。

展昭先前与成乞诸人交手,只觉一干人空有臂力,功夫却是平平,只当虞都也是如此,未料到过手之下,身手竟是不错,微微咦了一声,旋即面色一沉:他平素最恨身有技艺者不行正道为非作歹,此人难得一身好武艺,却与成乞等蛇鼠一窝,委实可恨。如此想时,手下再不留情,低斥一声,巨阙横练般递出。虞都下意识侧身避过,哪知展昭这一下乃是虚招,于虞都避势觑得分明,微微冷笑一声,手臂陡地伸长,就势拿住虞都小臂,微微向内一带。虞都只觉臂上一麻,展昭的手已铁钳般控住他肩胛,紧接着咔嗒一声,一条右臂竟叫他以重手法卸脱臼了。

虞都痛呼一声,左手抱右臂,踉踉跄跄退开十多步,倚住临街屋墙喘息不定。

展昭也不多话,干脆利落地还剑入鞘,行至杞择身前,俯身伸指拉住绳索,指上微微用力,就听哧的一声轻响,绳索已向两旁断开。

杞择一经得脱,手脚并用爬将起来,先扯了口中塞布,呸呸呸连吐几口唾沫,这才哭丧着脸道:“展大哥,你只说让我去小姐屋里装睡,可没说让杞择遭这份罪啊。”

展昭温言道:“你辛苦总还是值得的,免了你家小姐被这帮歹人劫持,你说是不是?”

杞择向周遭看了一眼,面上现出恍然神情来,复又转作喜色,雀跃道:“原来如此,展大哥,以后这样的差事,还交给我做,杞择愿意遭罪的。”

展昭哭笑不得,也不理成乞他们如何,向杞择道:“走吧,旗穆姑娘想是等急了。”

杞择嗯了一声,急走几步跟上展昭,忽听身后虞都咦了一声,奇道:“你们方才说什么?什么小姐被歹人劫持?”

展昭身形微微一顿,转过身,面上掠过一丝讶异之色:“你不知吗?”

虞都摇头:“我真的不知。”

展昭见他虽是人高马大,神色间却透着几分憨色,再看他目光茫然,确不似伪诈之人,心下微微思忖,倒有三分信他,伸手指向成乞道:“或者你问问他,会知道得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