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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了枪,你开了枪,她马上就坐了下来,对吗?”

史达琳点点头。“她双腿一软在路上坐下,身子弯到孩子身上死掉了。”

“你抓起孩子向水管跑去,表现你的关心。”皮尔索尔说。

“我表现了什么我不知道,孩子满身是血,我不知道那孩子的HIV是否呈阳性反应。我知道伊芙尔达是的。”

“你知道你的子弹可能伤着孩子。”克伦德勒说。

“不,我知道我的子弹是往哪儿打的。我有说话的自由吗,皮尔索尔先生?”

皮尔索尔的眼睛没有对着她。她说了下去。

“这次突击一团糟,很丑恶。把我放到那么个处境,叫我或是选择死亡,或是选择对抱着孩子的女人开枪。我做了选择,而我不得不做的事叫我愤怒。我杀死了一个带着婴儿的女人,那是连低等动物也不会干的事。斯尼德先生,你也许需要再检查一下你的录音带,就是我承认这一点的那部分。我被人置于那种处境,我感到深恶痛绝。我对现在的感觉也深恶痛绝。”她蓦然想起了仆倒在路上的布里格姆,她扯得太远了。“可现在我看见你们诸位对此事避之惟恐不及,这真叫我恶心。”

“史达琳。”皮尔索尔不高兴了,第一次望着她的脸。

“我知道你还没有机会写你的述职报告,”拉金·温赖特说,“在我们复查……”

“不,先生,述职报告已经写好了,”史达琳说,“有一份正送往职业责任调查部。如果你们不愿等,我身边还有一份。我的行动和所见全写在了上面。你看,斯尼德先生,它一直就在你手上。”

史达琳看得太清楚了,意识到了一个危险信号,有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这次袭击出错有几个原因。烟酒火器局的内线对婴儿的地点撒了谎,因为急于让我们把袭击搞了——想抢在大陪审团在伊利诺伊州的开庭之前。而且,伊芙尔达·德拉姆戈已经知道我们要袭击。她把钱放在一个提包里,冰毒放在另一个提包里,都拿了出来。她的呼机上还有WFUL电视台的号码。她在我们到达之前五分钟就接到了手机通知。WFUL电视台的直升机也跟我们同时到达了。你们应该要求WFUL电视台交出电话录音带,看是谁走漏了风声。那人一定是跟当地有利害关系的人,先生们。如果跟在威科一样是烟酒火器局或药物管理局的人泄了密,他们一定会泄露给国家传媒,而不是当地电视台。”

本尼·霍尔库姆代表市里说话了。“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任何人泄了密,无论是市政机构或是华盛顿警察局。”

“那得等传讯之后再说。”史达琳说。

“你拿着德拉姆戈的手机吗?”皮尔索尔问。

“封存在匡蒂科的资料室里。”

局长助理努南自己的呼机叫了。他对着那号码皱了皱眉头,道了个歉离开了会议室。不一会儿他又把皮尔索尔叫了出去。

温赖特、埃尔德雷奇和霍尔库姆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窗外的麦克奈尔要塞。受到严密监视等待审讯的倒像是他们。保罗·克伦德勒捕捉住斯尼德的目光,示意他到史达琳那儿去。

斯尼德把手放到史达琳的椅背上,向她弯下身子。“如果你在听证会上的证词是,你从联邦调查局接受了临时布置的任务,用你的武器杀死了伊芙尔达·德拉姆戈,那么烟酒火器局就打算签署一个声明,说是布里格姆要求你……特别注意伊芙尔达,目的是和平拘捕她。你的武器杀死了她,那得由组织承担责任。这样,几个组织之间就不用为交火时的规定争吵了。我们也用不着把你在货车里介绍伊芙尔达为人时过甚其词、心怀敌意的事报上去了。”

史达琳猛然看见了伊芙尔达·德拉姆戈从门口出来,从车里出来,看见了她高昂的头,看见她下了决心,不顾自己的愚蠢和生命的浪费,抱着孩子向逼近自己的人走去,而不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