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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尔顿的桌子还在办公室里,椅子却没有了——体积小,容易偷。抽屉空了,只有一个压瘪的塞尔脱兹矿泉水罐子。办公室还剩下两个文件柜,用的是普通锁,前技术特工史达琳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打开了。一个成了粉末的三明治装在纸袋里,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些美沙酮戒毒诊所的办公用表格,还有点呼吸清新剂、一管生发油、一把梳子和几个保险套。

史达琳想起了疯人院那地牢般的地下室,那是莱克特博士住了八年的地方。她不想下去。她可以使用手机要求派一个城市警察小组来跟她去,也可以要求巴尔的摩办事处再派一个联邦调查局的人来。但这时已是阴沉的黄昏,即使是现在,她也难以避免华盛顿的交通高峰。她要是再耽误下去,就更麻烦了。

她不顾灰尘,靠在奇尔顿的办公桌上,迟疑不决。她真觉得底层有档案吗?或者不过是被吸引着往她第一次见到莱克特博士的地方去?

如果史达琳的执法职业教给了她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她不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要是能够不再担惊受怕,她是会高兴的。但是,地下室还是可能有档案的,她五分钟就可以见个分晓。

她还记得多年前她下楼去时那高度警戒的铁门在她身后砰砰关上的声音。这回为了防备有人在背后关上门,她给巴尔的摩办事处去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并做了安排,说她一小时以后再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她出来了。

内部楼梯的灯还能开亮,那是奇尔顿多年前送她前往地下室时走过的地方。奇尔顿在这儿解释了对莱克特博士所采取的安全防范措施。他到这儿就止了步——就在这盏灯下,向她展示了他皮夹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护士在给莱克特博士做体检时被他吃掉了舌头。既然莱克特博士在被制伏时脱臼了,就一定会有一张X光片。

楼梯上有一股风吹到她脖子上,仿佛什么地方开了扇窗户。

楼梯平台上有麦当劳的餐盒、乱扔的纸巾、一个盛过豆子的脏杯子。垃圾食品。角落里还有绳子似的大便和手纸。来到通向大铁门的底楼平台时,光线没有了,那里通向暴力罪犯牢房。现在那门大开着,反钩在墙上。史达琳的手电筒用了五节电池,射出的光范围广而亮。

她用手电照着走廊,这是过去安全防范措施最严密的地方。走廊尽头有个巨大的东西。牢房门一间间大开着,看上去有些怪诞。地板上满是面包纸和杯子。过去的医院护理员的桌子上有一个汽水罐,当吸毒的管子用过,熏得黑黑的。

史达琳拉了拉护理站后面的灯开关,不亮。她拿出手机,手机的红光在黑暗里虽然很亮,在地下却没有用,可她还是对着手机高叫:“巴瑞,把车退到侧门入口去,拿一个水银灯来,还要弄几辆手推车来把大东西拉上去……好了,马上下来。”

然后史达琳对着黑暗里叫了起来:“里面的人注意,我是联邦警官。你如果非法在这里居住,可以自由离开,我对你没有兴趣,不会逮捕你。我的任务完成之后你如果还想回来,我也没有兴趣。你现在可以出来了。你要是想干扰我,我就送给你屁股一粒花生米,叫你吃不消。谢谢。”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在那走廊里许多人曾经狂吼乱叫,叫哑了嗓子,掉光了牙之后还啃栏杆。

史达琳想起采访莱克特博士时的那个魁梧的护理员巴尼,巴尼在场能令她安心。她想起了莱克特博士和巴尼之间那奇怪的礼貌。现在巴尼不在这儿了。有什么学校里学过的东西碰撞着她的记忆,作为一种训练,她让自己回忆起了那些话:

脚步声声在记忆里回荡

回荡过不曾走过的长廊

走进那没有打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