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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辆破老爷车,”父亲说。

“没错,但还没有破到不可收拾。”

“这孩子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随你怎么说吧,”我说。我从他手里接过盘子,向门口走去。“灯开着吗?”

“开着,”父亲回答。

“今天晚上,我会带他到你这儿来一下。”

“我不知道……”

“我们不可能做得好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样,是吧?”

“是的。”

自行车放在工作台前,轮子朝天。亨克蹲坐在自行车面前。他身上穿的是父亲的一条已褪色的绿色旧工装裤,膝盖处打上了大大的补丁,领口翻竖起来。自行车的链条浸泡在旁边的一个容器里,从颜色来判断,容器里放的应该是柴油。轮胎已经打足了气。我朝他走过去,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下颌处沾了一块黑色的污渍。他现在蹲在地下,我从上往下看去,这才发现,他的嘴巴长得倒是很像他母亲。

“需要换个新的后挡泥板,”他说。

“我可以去买一个,”我说。

“还有,轮胎几乎都没了。”

“如果店里有卖的话,我也可以买两个新轮胎。”

“链条泡在柴油里。”

“柴油是你从柴油罐里吸出来的?”

“对呀。”

他没有带着问题请教过我,一次都没有。那说明了什么?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