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吐露心声(第3/4页)

慕容战脸色微变道:“原来你并不看好燕飞,嘿!”

屠奉三往他瞧来,压低声音道:“你有想说却又没有说出来的话。你是否想问我屠奉三因何不提出反对?说到底若燕飞留在边荒集内,孙恩当没法奈何他。对吗?告诉我,你既然也不看好燕飞,为何亦没有反对?”

慕容战苦笑道:“我对孙恩的了解肯定不如你清楚,且我性爱冒险,千千此着行险一博,对正我的脾胃。直到此刻,我对燕飞的信心方有点动遥”屠奉三沉声道:“我很少会对别人说出心内真正的想法,今次为释你之疑,好携手并肩作生死之战,只好破例一次。”

慕容战奇道:“你不反对燕飞去冒生命之险,竟是有理由的吗?这个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屠奉三苦笑道:“不但有理由,这个理由还是相当迂回曲折,而或许我是所有人中唯一明白千千小姐因何作出此决定的人。”

慕容战动容道:“只听屠兄这几句话,便晓得屠兄不是随便找些说话来搪塞,颐闻其详。”

屠奉三目光扫视卢循大军布阵的所在处,这支由五千天师步军组成的部队,已重整阵脚。

两条火龙,往镇荒岗蔓延的火头愈烧愈烈,有不住扩大之势。另一条却势子减弱,或是遇上河流,又或被敌人成功压止火势。

吁出一口气道:“我和南郡公一直承受着无形而有质的沉重压力,压力的来源说出来你老哥或会嗤之以鼻,不过对我和南郡公来说却是有若芒刺在背。”

慕容战皱眉道:“什么压力如此厉害,竟可令屠兄和贵上为此忧心。”

屠奉三又再苦笑道:“就是谢安天下闻名的观人之术。”

慕容战愕然道:“谢安选贤任能的本领确有一手,听说苻坚在淝水之战前也豪言在平定南方后,任谢安为吏部尚书。不过这和燕飞的出战孙恩有何关系呢?”

屠奉三道:“你们不是南朝人,对谢安的观人之术只是道听途说,很难明白其中窍妙。

我们莉州桓家却是深受困扰。谢安的观人之术,岂止是选取贤材那么简单,苻坚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谢安的观人之术,乃中土源远流长相人生死祸福之法,贯通天人幽微,玄妙异常。

像谢玄便是由他自少栽培提拔,至有今天的淝水之胜。他几乎从未看错过人,只有王国宝是唯一例外;原因或是他没法作出别的选择,为了维系与王家的关系,虽明知对方是卑鄙小人,也只好牺牲女儿。不过别忘记他一直力阻王国宝攀上重要的位置,现在更把女儿带往广陵。”

慕容战道:“我一向不信相人祸福寿夭之说,不过谢安的用人确有一手。这与你们有何关系呢?”

屠奉三叹道:“谢安既是风鉴相人的高手,当然晓得谁成谁败,可是他却没有对南郡公另眼相看,还处处制肘南郡公。自然地会使南郡公想到谢安看他不上眼,如此牵涉到难测的命运,你说这不是压力是什么?明白吗?”

慕容战恍然道:“明白哩!不过我仍不相信谢安可以一眼看透别人的命运。”

屠奉三微笑道:“信或不信均无关重要,因为谢安是否会看错人,即将揭晓。”

慕容战一震道:“燕飞?”

屠奉三颔首道:“淝水的大胜,可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使我想到当年谢安肯东山复出,全因有谢玄这着厉害棋子,使他晓得事有可为。谢安像预知将来的发展般,一早便预作部署,全力支持谢玄成立北府兵,在军权上对司马道子不让半步。到大秦军南来,名义上虽以谢石作统帅,实质由谢玄全权指挥,毫不含糊。最奇怪的是他仍不容南郡公插手,照道理有南郡公助阵对谢玄该是有利无害,谢安偏一口拒绝。于此可见谢安非同一般相家俗流,确有超乎常人的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