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处生机(第2/4页)

唉!边荒集。一个曾予他安逸、生机和重拾新生的奇异城集,也是令他神伤魂断,失去至爱的处所。

他对边荒集究竟是爱还是恨?

数百骑出现在密林边缘的疏林区,离他尚有十多里的距离。

燕飞真气送入心佩,把心佩与对方天地佩的联系倏然切断。

敌骑再驰出二十多丈,终于停下。

心佩由热转冷,竺法庆终收到他要传达的信息。

他晓得不由竺法庆不屈服,因为若没有心佩的指引,要活擒他燕飞好向慕容垂交差,只是痴人作梦,强横如竺法庆也力有不逮。

要得到与燕飞决战的机会,竺法庆必须撇下包括尼惠晖在内的所有人,登崖顶和他单打独斗,一决胜负。

冬阳早沉进左方的山峦之下,余晖温柔地染红了天边的一角,大地寒风吹拂,充满边荒劫后萧条的沉郁气氛。

假若燕飞是个只顾自己的人,绝不容竺法庆有此杀他的机会。可是他却感到必须为边荒集的败亡负上全责。更为了剑手和边荒集的荣辱,遂抛开一切,与令边荒集失陷的罪魁祸首决一死战。

果然敌骑中驰出一人,继续朝山区奔来。

从这高度和距离遥望下去,对方的人马只是个小点,可是,燕飞却从他的黄色袈裟认出,来者就是竺法庆。

燕飞收回封锁心佩的玄功,同时行气养息,务要在最佳状态下迎击这可怕的劲敌。

心佩迅速温热起来。

在他的心域里,再没有苦恼、不安和悲痛,只余下一切希望破灭后的安静。在澄明的心境里,他晓得面对的是失败的深渊,拯救千千主婢的鸿图大计已成泡影,眼前剩下的只有即将来临的决战和自己的死亡。

就在此心如死灰,失去一切生趣的当儿,忽然腹下丹田气海的至深处灼热起来,全身窍穴天然跃动,却没有丝毫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之象。一股冰寒同时由心佩所在的位置扩散。

只觉全身融融浑浑,彷似天地初生,水火相交混混噩噩的境界,令他说不出的受用。

燕飞福至心灵,虽不明其中原因,却晓得玄功正进入最紧张的阶段,只要能度过此造化,始自丹劫、成自丹毒的玄功,将会臻达大成的境界。更清楚因自己以怨报德,为安世清疗治水毒,巧妙平衡中和了火劫的余害,否则只是这次“火发”,足可令他焚经而亡。

水毒原本远及不上火劫的威力,偏是心佩却发挥出奇异的功能,凝集了经脉内的水毒,两害相交,反使燕飞得成正道。

心佩的热度本该因竺法庆的接近而提升,此时反逐渐冷却,只余微温。

“蓬!”

燕飞感到整个人化成点点元精,朝上提升,就在头顶上结聚,再感觉不到身体,偏又无有遗漏的清楚一切。

竺法庆已进入山区,正朝他所在处赶来,他的天地佩是不是也会有变化呢?一切顺乎天然地发生和进行,就在燕飞最沮丧失意的时刻。

刘裕把冷水敷在江文清的粉脸上,这位美丽的女帮主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四周黑沉沉一片。

刘裕扶她坐起来。

江文清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很痛哩!”

刘裕道:“太阳刚下山。我已为你洗擦包扎好伤口,该没有大碍。文清只是用力过度,失血和真元损耗,所以才会昏倒。”

江文清感觉到伤口被包扎好,更嗅到阵阵刀创药的浓烈气味,俏睑微红,却若无其事的道:“谢谢你!”

刘裕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她其中两处创伤,一在胸胁的位置,一在大腿侧,均是女儿家不可被窥看的私隐秘处,而她却似是理所当然的。

江文清目光在他身上搜索,皱眉道:“你的伤口还未处理啊?”

刘裕道:“这点伤并不算什么,自然会好的了。目前我们尚未离开险境,文清必须尽快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