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里战书(第3/5页)

他清楚感应到孙恩对他的杀机。

燕飞完全不晓得孙恩身在何方何处,那种玄妙的联系模糊而遥远,更不明白,孙恩如何办得到,不过肯定的是,早臻达天人合一之境的孙恩,在道法武功上又更上一层。

燕飞心中叫苦,清楚自己又落在下风。

他现在一心一意去反攻边荒集,是为配合拓跋珪营救纪千千进行的大计,实在不愿分心到别的事上去,尤其是像孙恩这种可怕的对手。

上次交手时的孙恩,武功已不在竺法庆之下,如他再有突破,燕飞能胜他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最大的问题是他仍非心无罡碍,且比之以前任何一刻,更急切把纪千千主婢从慕容垂的魔掌解放出来。

可是,他更清楚与孙恩此战是避无可避,且他是陷于完全被动的恶劣形势。

他并不是畏惧孙恩,只是感到孙恩选此要命的时刻来对付他,已充分表现出,孙恩掌握到自己没法弥补的破绽和弱点,如他过不了孙恩这关,那过去的一切努力将尽付流水,他固然一命呜呼,纪千千主婢则永远落在慕容垂手上,荒人失去边荒集,刘裕当不成北府兵的统帅,拓跋珪则要亡国灭族。

除非他能击败孙恩,否则,情况将会朝最不幸的方向发展。

没有人能在此事上帮半点忙,一切只能倚赖自己,看看蝶恋花是否有护主的能耐。

门卫在主堂大门报上刘裕的名字,刘牢之的声音传来道:“进来!”

刘裕举步入堂,刘牢之坐在一角发呆,几旁摆放着一封开了口的火漆密函,并没有朝刘裕瞧来,只淡淡道:“坐下!”

一时间,刘裕不知该坐到哪裹去,只好恭敬地来到他身前,施礼问好。

刘牢之一脸苦思而不得的疲倦神色,指指身旁隔着小几的太师椅道:“坐!我有些事须问你。”

刘裕有点受宠若惊的坐在他一旁。

刘牢之终于朝他瞧来,道:“你是不是从建康来的呢?”

刘裕点头应是,忽然间,他已晓得几上的密函来自司马道子,信内并提及自己。

刘牢之满怀感触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皇上驾崩了。我该怎么做呢?”

后一句他显然不是求教刘裕,只是正纠缠心内的一句话,不自觉地冲口而出,显示他正为某一个决定举棋难下。

刘裕当然明白他的心事。

刘牢之此刻正为选择站在哪一方而烦恼。以前王恭背后有司马曜全力支持,刘牢之投向王恭一方是顺理成章,只要收拾司马道子和王国宝,他便可得到司马曜的回报,名正言顺的坐上北府兵大统领之位,说不定还可当扬州刺史。成为桓玄之外南方最有权势的人。

现在司马曜死了,刘牢之若再站在王恭的一方,至少在名义上是与司马氏皇朝对着干,且因有桓玄牵涉其中,动辄会弄出改朝换代的局面。如被桓玄登上帝座,刘牢之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被抄家灭族。刘牢之的为难处,可以想见。

刘牢之肯于此时和这种心情下见刘裕,是因为刘牢之从密函里,晓得司马道子和刘裕的紧张关系放缓,更想从他口中,知道多点有关司马曜猝死的真相,问多点有关司马道子的事,好帮助他作出决定。

刘裕识相地保持缄默。

果然,刘牢之沉吟半晌后,忽然问道:“燕飞是不是真的杀了竺法庆?”

刘裕点头道:“确是如此!”

刘牢之往他瞥一眼,目光移往屋梁,徐徐道:“皇上是怎样死的?”

刘裕小心翼翼的答道:“据传,杀皇上的是他最宠爱的张贵妃,而张妃实是与桓玄有关系的人,所以,派郝长亨到建康来把她接走,不过功亏一篑,此女最后被弥勒教的楚无暇杀死灭口,否则,桓玄便可以借她之口,嫁祸司马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