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益孤立(第3/4页)

晁景欲语无言,这才默默收剑,但脸色仍是非常难看,颇像被判了极刑的犯人。

卓狂生向围观的各人呵呵笑道:“没有事哩!大家可以继续喝酒谈天,欣赏边荒天下无双的美景。”

香素君娇喝道:“晁景!你听着,如果你敢碰我的门,我就把你敲门的手斩下来。”

说罢掉头回舱去了。

众人还是首次听到她的声音,都有如闻天籁,绕耳不去的动人滋味。

姚猛这时来到高彦身旁,轻推他一把。

高彦不解的朝姚猛瞧去,后者仰颔示意他朝上看。高彦忙往上张望,见到那苗族美人正凭窗下望,只可惜表情被重纱掩盖,但足可令人生出异样的感觉。

晁景仍呆立在那里。

慕容战道:“晁公子没事吧?”

晁景沉声道:“阁下高姓大名?”

慕容战一向好勇斗狠惯了,听得心中不悦,这种说话的方式和态度,通常用于江湖敌对的立场,不过由于他是边荒游的客人,只好忍了这口气,但已脸色一沉,冷然道:“本人慕容战,晁公子勿要忘了。”

晁景忽然垂头叹了一口气,斗败公鸡似的垂头丧气的返舱去了。

卓狂生来到拓跋仪身边,低声笑道:“仪爷又怎样哩?”

拓跋仪老睑一红,晓得自己的神态落入卓狂生眼内,苦笑摇头,向慕容战打个招呼,一起回望台去。

※※※※

刘牢之在石头城太守府的公堂见刘裕,没有其它人在旁,刘裕进堂后,亲卫还掩上大门,在外面把守。

刘裕虽恨不得把刘牢之来个车裂分尸,仍不得不依足军中礼数,下跪高声感谢刘牢之开恩。

刘牢之从坐席抢前来,把他扶起,歉然道:“是我不好,未弄清楚事情底细,便怪罪于你。这或许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小裕你勿要放在心上。”

接着又把放在小几上的厚背刀拿起来,亲自为他佩挂。

刘裕心中暗骂,这家伙确是愈来愈奸,学晓玩建康权贵笑里藏刀的政治游戏,今回不知又要玩什么新的把戏。

表面当然是一副非常受落,感激涕零的模样,来个尔虞我诈的同台表演。

刘牢之觉察到司马道子对自己改变态度,心中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刘牢之绝不会就此罢休,可是少了司马道子的配合,杀自己的难度会以倍数遽增。

以前他已奈何不了自己,现在更是无从人手,除非他刘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军中最大的规条,是违抗军令又或以下犯上,刘牢之能在这两项罪名上向他刘裕使计吗?

分主从坐好后,刘牢之微笑道:“小裕消了气没有呢?”

刘裕恭敬答道:“只是一场误会,小裕不但没有心存怨气,还非常崇慕统领大人秉公办事的作风。”

刘牢之欣然道:“真高兴小裕回来为我效力,于此朝廷用人之际,正是男儿为国效劳,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小裕心中有甚想法,尽管直说,看我可否让你尽展所长?”

刘裕心忖任你如何巧言令色,最终目的仍是要置老子于死地,且杀害自己的心比任何时刻更急切,因为司马道子对自己的支持,令这奸贼响起警号,愈感受自己在北府兵内对他权位的威胁。

不过自己对刘牢之亦非全无利用的价值,刘牢之现在最恐惧的人,既不是孙恩,也不是司马道子,更不是他刘裕,而是桓玄。因为刘牢之清楚桓玄是怎样的一个人,绝不会忘记刘牢之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他,致令桓玄功败垂成,全因刘牢之之故,含恨退返广陵。

刘牢之终为晋将,不论如何威慑朝廷,仍须听命晋室,如对天师军的进犯完全袖手不理,实很难说得过去,亦难向手下将士交代。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便可以充当送死的先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