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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心?怎么讲?”可欣不解地蹙蹙眉。

“你在潜意识里,一定觉得不安定,没有安全感,对未来感到茫然、困惑……换言之,你认为自己在一个航行中,而不知目的地在何方。”

“是么?”可欣锁起了眉,深思地望着前方,一面慢吞吞地把面包撕碎了放进嘴里,“你认为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分析过自己为什么这样想,不过,我想你不见得对!”她笑了,把一对充满了信心的眼光从山谷中收回来,生动而愉快地望着他,“你错了,纪远,我对未来是很有信心的!不只信心,还有憧憬、希望和理想!”

纪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像鼓励一个孩子似的笑笑,说:“好的,但愿如此!”转过头,他向洞中走去,又回头加了一句,“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可别介意!”

“介意?我怎么会!”可欣说,用牙齿轻咬着罗宋面包的尖端,却瞪视着山崖上的一株红叶发愣。有好一会儿,她的思想是停驻的,脑子里似乎是空空茫茫的一片,自己也不知道在出什么神。她一定愣了好半天,直到嘉文推了她一把,送过一个沙丁鱼的罐头,她才惊觉过来。嘉文笑着说:

“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她说,不知所以地有些讪讪然。回转身子,她发现山洞里正热闹万分,胡如苇扯开了他的破傻嗓子,尖着喉咙在唱《苏三起解》。纪远斜靠在山壁上,正悠然地、轻松地开着罐头。嘉龄斜睨着胡如苇的做功和台步,笑弯了腰。三个山地人则狼吞虎咽,大吃大嚼。湘怡坐在枯木上,秀秀气气地吃着面包,一面若有所思地微笑着。可欣拂了一下随风飘飞的长发,走进了山坳,坐在湘怡的身边。湘怡不经心似的看了她一眼,问:

“你在外面看什么?”

“欣赏风景!”可欣说,“一切都美极了!”

“是吗?”湘怡问,站了起来,“我也看看去!”

她走到洞口,四面眺望了一下,绿色的山峦起伏着,树木和杂草在风中摇曳,一层层滚动得如同绿色的波浪。杜嘉文靠在一株树木上,修长的身子迎风而立,和树木同样的有种超拔挺秀的气质。他正凝视着对面山崖上的瀑布,白晳而清秀的脸庞映在太阳光里。湘怡走过去,他脚边的草丛里有一束蓝色的小花,她弯腰去摘下来,刚刚站直身子,就听到嘉文轻声地说:

“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我想吻你。”

“什么?”湘怡吃了一惊。

“噢!”嘉文收回视线,也吃了一惊,顿时涨红了脸,尴尬得无以自处,讷讷地说,“对,对不起,我以为是——可欣。”

湘怡看着他,因为他的脸红而也脸红了。她想找几句话来解除嘉文的窘迫,仓促中又找不出话来,就愣在那儿。嘉文看她红着脸站在那儿不说话,就更感到不好意思,也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两人都涨红了脸,默然对立,直到嘉龄冲出来,诧异地喊:

“咦!你们两人在干什么?”

湘怡猛悟了过来,脸更像火烧一般的通红了,转过身子,她逃避什么似的跑进了山坳里,心脏不规律地猛跳着。可欣奇怪地说:

“怎么了?”

“还说呢,”湘怡低声地说,“都是你那位未婚夫嘛!”

可欣皱皱眉头,掉过头去看了看站在外面的嘉文。嘉文那一副蛮不对劲的样子更引起了她心中的狐疑,再看看满脸通红的湘怡,在人群中也不便于细问。湘怡也不再说什么,只低着头去给面包抹上果酱,那一脸的红潮,好久都没有褪掉。

“好了,大家注意!”纪远站在人群里拍了拍手,“背好东西,我们要准备上路了,今天黄昏的时候可以到卡保山,扎了营吃晚饭,夜里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