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4/7页)

我知道我无法指望旅馆管理人员的帮助。可是没有别人的帮忙,我无法跑得很远。自从周末以来,隔壁的房间就有人居住了,这让我开始考虑能不能向我的邻居求助。我吃不准他们的国籍,因为透过墙壁传来的声音非常模糊,但我猜他们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理由只是他们听的音乐类型。虽然白天他们不经常在附近——除了像我这样的囚犯,来泰国旅游的人不会把时间都花在旅馆房间里——当他们偶尔在房间里时,他们中的一个会到阳台上抽烟。我猜是那个男的,因为我透过隔断隐约分辨出来的身体轮廓像是男人的。而且有时候,我能听见他向那个女人喊着什么,我觉得那不是西班牙语就是葡萄牙语。夜晚的大部分时间他们似乎也都在房间里度过,因此我猜他们是来度蜜月的,满足于腻在一起,卿卿我我。在那些夜晚,柔和的音乐透过墙壁传来,让我的眼里噙满泪水,因为它再次提醒我蜜月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在第四个夜晚,当杰克直到半夜才回来时,我知道我的理论是正确的,他在逐渐增加留下我独自一人的时间,以为我不会企图逃跑。我不知道这些晚上他都去了哪里,但既然每次回来时他都心情大好,我猜他是去逛窑子了。在我待在阳台上的漫长时光中,我一无所有,只有我的思想能和我作伴。根据他所说的与我做爱的感觉,我已经断定他是个同性恋。我还推测出,他来泰国是为了沉溺于男色,因为他在家里不敢这么做,害怕被敲诈勒索。我知道我的理论漏掉了什么东西,因为被发现是同性恋也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但我还不知道我漏掉了什么。

在第五个夜晚,当他直到深夜两点才回来时,我开始认真权衡我的各种选项。还要再过五天我们才能按计划飞回英格兰,等待似乎永无止境。而且,我越来越害怕我们不会按原定计划离开这里。在那天早晨,由于还是无法打电话给米莉,我越来越焦躁,于是问杰克,我们回去后能否立刻去看米莉。他的回答——他非常享受我们的蜜月,甚至考虑延期——让痛苦的泪水从我的眼中无声地掉下来。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他玩的另一场游戏,他正在企图让我动摇。然而,我还是感到非常无助,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哭泣。

等到夜晚来临时,我下定了逃跑的决心。如果我不那么确定那对小夫妻说的不是葡萄牙语而是西班牙语,也许就会按兵不动了。然而,因为在去阿根廷出差的期间我学会了足够多的西班牙语,我有自信让他们明白我是真的需要帮助。他们是一对情侣的事实也让我下定了决心,因为会有个女人听我说话。不管怎样,我很确定他们已经知道我陷入麻烦了。因为在那个下午,当那个男人来阳台抽烟时,他担心地呼唤那个女人,告诉她,他听到有人在哭。害怕杰克看到他们在阳台上探头查看,他可能在任何地方监视着,我止住了抽泣,并尽可能地保持安静,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不过,我希望他们听到我哭泣这件事能让我处于比较有利的位置。

杰克走后我又等了三个小时,然后才开始行动。快到十一点了,但我知道那对小夫妻还醒着,因为我能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的声音。由于前车之鉴,我检查了我的包、行李箱和房间,确保我的护照和钱包不在那些地方。发现我的确找不到它们后,我走到门口,慢慢地打开门,祈祷我不会看见杰克正沿着走廊走回来。我没有看见他,但他有可能突然出现的想法让我敲西班牙小情侣的门时,声音比我原本打算的要更大。我可以听到那个男人在嘟囔着什么,这么晚被打扰,他可能有点儿恼火。

“是谁?”(西班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