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节 来回(第2/7页)

慕容毅心中苦笑:“解释清楚?能解释得清楚吗?父皇是何等人,英明睿智。孟聚是不是独立镇藩,他老人家何尝不是心知肚明?父皇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换掉罢了,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他又何尝在意?辩解又有何用?”

但卫铁心是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慕容毅却也不愿泼他冷水:“铁心,你说得没错。等下,孤就唤文案过来为孤拟稿,孤要亲自给父皇去信。”

“殿下,您还该给大都督也去信一封。您该好好劝阻他,以昔日情谊为重,以大局为重,以国事为重,取消南下的决定。末将与大都督有数面之缘,愿为殿下跑腿,亲自去一趟北疆,当面劝诫大都督。”

慕容毅又叹了口气:“给大都督信?这是应该的。可这封信,可是很不好写啊。”

要知道,一年前,可是自己亲手去信请求孟聚南下助战的。自己以昔日兄弟之情苦苦相求,求孟聚南下夹击拓跋雄的北疆叛军。时隔一年后,孟聚终于应约大举南下了,没想到自己还得去劝阻他不要南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烂事啊!

倘若真有用的话,出尔反尔丢脸也不算什么,但慕容毅相信:就像一年前自己致信孟聚,对方并没有立即南下一样,这次自己去信,孟聚多半也是不会从命的。对自己的这位好兄弟,慕容毅有着很深的认识。

孟聚重情义不假,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他却是很有主见,不会轻易被旁人动摇。当年他横下一条心为叶迦南复仇,扎根北疆不肯回来,自己已经给他开出了金吾卫副旅帅的高位了,他还是坚持己见毫不动摇。而这次的南下,肯定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断,不可能被自己阻拦而改变。

虽然希望很小,但不管怎么说,试一下还是没损失的。慕容毅强打起精神:“铁心,你说得没错,孤这就给大都督写信,好好说说这事。”

慕容毅给孟聚的信函,当天就写好了。然后,带着这封信,卫铁心当天就出发北上了。情知自己的使命关系到自家主公的前程甚至是性命,卫铁心丝毫不敢怠慢,一路拼死急赶,昼夜兼程,仅仅只用了二十六天就赶到了并州——放在太平年间,这速度倒也不过寻常而已。但这可是战乱年间,要跟道上那多如牛毛的乱兵、盗贼、劫匪战斗,还要避开战区绕道而行,不能不说,卫旅帅和他的随从确实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二月五日,卫铁心抵达并州。在道上,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孟聚和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抵达并州。知道东平军还是停留在并州,卫铁心松了口气,他不敢怠慢,当天就来到并州府投书,言明自己的身份是太子的特使,要求见北疆大都督孟聚。

立即,卫铁心就得到了接见。

看到这疲惫、形容槁枯、一身尘土的金吾卫军官时候,孟聚甚为惊讶:“你是……啊,你是卫旅帅!卫旅帅不必多礼了,快坐下歇歇,你看你,累得都脱人形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被侍卫们搀扶着,卫铁心的两条腿还是哆哆嗦嗦,连站都站不稳了。但他还是挣扎着,巍巍颤颤地给孟聚行了个单膝礼:“末将……参见……大都督。”

“好好,你坐着,你好好坐着——来人,泡一杯参茶过来,快点。”

一口暖暖的人参茶进了肚子,卫铁心焕发了生气,他的眼睛重又开始发亮,说话也不颤抖了:“大都督,末将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过来,有太子殿下机密书信要交予大都督的。”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孟聚心中暗叹:“既然如此,卫旅帅就交信给我吧。”

卫铁心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书信,孟聚接过书信,却不忙着拆开,而是客气地跟卫铁心闲聊着:“卫帅这番北上,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太子殿下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