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逝者如斯(第4/7页)

“那么重要啊!”章仪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它来头这么大,就没那么简单给你偷来了,不管,你得好好谢谢我们姐妹!”

芸儿打了下她的手,笑道:“当时还是仪妹说的呢,夫君要的东西必定不是小物件,赔了性命也得偷到手。”

我跟着笑了一阵,芸儿问我:“夫君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我轻轻道。

章仪急道:“一定早就想好了,快说嘛!”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道:“真没想好呢,抱着你们,我就想去老家买块地。看到那些将军,我又想开府立衙,威风八面,再不能让你们受气。唉,难以决定啊!”

“夫君,奴家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不当讲。”芸儿低声道。

“娘子但说无妨。”

“夫君屡遭冤屈,难免萌生去意,莫说是夫君,便是奴家也不想在这是非场里多呆。只是……夫君,奴家听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次那起黑狱不了了之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芸儿一反阴柔,掷地有生道。

我拍打了一下章仪的屁股,道:“定是你教芸儿说的。”

“夫君又偏心啦!”章仪嚷着“不依”,还我颜色。

“倒不是仪妹说的,奴家想了好久,夫君这次掌了大权,先安排些信得过的人在朝廷,等风平浪静,该升的升,该罢的罢,那时我们一家人远走江湖也走得心安不是?”

“芸儿说的有理,为夫自然不能再让娘子陪我受罪,日后我们隐居山林也要隐得开心,不能让人当是逃犯,天天缉捕。”我笑道。

二妻娇笑说我这次总算开窍了,之前还生怕我再犯迂腐,不肯放手大干一场。

其实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一直担心自己只是狐假虎威,靠着圣上这棵大树自然令行禁止,若要造反,怕就怕将军们那关过不去。现在看来,我也算是有些虎威的,不妨下个大注,试试运气。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兵部,命有司下了兵部制令,召回金绣程,进其大司马、兵部尚书、天下兵马元帅,开府仪同三司。没一会,张琦老儿手持制令赶了过来,也不客套,直接冷声道:“明大人将兵部尚书给了金绣程,那如何安排老夫!”

我笑了笑,道:“张大人少安毋躁。呃,张大人今年高寿?”

张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了我半晌,终于放软道:“明白了,老夫明白了,怕就怕你执迷不悟呢!”

未过晌午,张琦便缴了官印冠服,告老还乡了。

冯霂也问我,我原原本本告诉了冯霂。冯霂笑道:“金绣程为人老朽也略知一二,好学问,作得一手好文章啊,呵呵。不错,不错。”

我知道冯霂说的“好学问,好文章”并非真的学问文章,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从当年金绣程以二品之尊对我一个九品芝麻官的礼遇便能看出一二。

“兵马的事定了,今晚还请明大人来寒舍用些粗茶淡饭,说说政事啊。”冯霂走前对我道。

我散了班,先回家用了些点心,和两位妻子聊聊了,便要往左相府去。芸儿取出一套新衣,定要我换上,说是见宰相不能失了礼数。

那天冯霂还真是只准备了粗茶淡饭,一共两盘素菜。不过这样也好,吃过了便直奔主题,商讨正事。

冯霂命人撤了餐具,上了茶,道:“不知明大人对朝体有何看法?”

“学生还是先听冯相的。”

“那老朽托大了。”冯霂抿了口茶,悠悠道,“以前倒不是没有过大臣辅政的先例。宋神熙三年,宋文宗暴毖,景宗三岁继位,因为其亲母忠顺皇后殉葬,便是大臣辅政的,不过……现在皇帝在世,太后、皇后都身体康健,似乎……”

“太后、皇后的事暂且不必理会,大越天下焉能让两个女子出来指手画脚?”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