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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史,特别是中国和日本的。”
“当时指导教授的名字呢?”
小汤小心翼翼地问。
“饭岛先生。”
“北京C大学的美术老师呢?”
“蔡伯让先生,这人很清楚我的事,不妨打电报问问看。”
“住嘴!”说完,小汤看了一下纸条。“嗯,还有,最早研究大同石佛寺的中国人是谁?”
“陈垣,他在《东方杂志》上发表过《记大同武州山石窟寺》的论文。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吧。”
小汤回过头去,有意从躺椅上男人的反应确定答案是否正确。看样子是通过了,小汤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大同石佛寺第十九窟的别名是什么?”
“应该是白耶传洞。”
入江的话音未落,躺椅上的男人说道:
“可以了,到此为止。”
“怎么处理这男人?”
小汤大摇大摆地晃动膝盖,问道。
“带到后面房间。”
“是!”应声后,小汤转向入江,催促着:“站起来。”
走出房间时,入江望向躺椅,但没看到躺着的男人的脸。因为仰躺着的脸上用一本书盖着。
路过时,入江瞄了一下书名:Asia and American Isolationism——亚洲与美国的孤立主义。
还是横写的洋文……
这时掠过入江脑海的是这地区游击队队长,那个会说英语的“卧龙”。
可能就是这个男人。
入江被小汤强行带进一个很靠后的房间,里头空荡荡地只摆了一张床。
“暂时待在这儿吧。”
小汤说完便走出房间。传来房门上锁的声音。
被幽禁了。
房间很大,光线微暗,墙上只有个小窗。窗户没玻璃,安装着铁条,简直就像关犯人用的牢房,逃不出去。
没被绑着,还算是差强人意。从铁窗望出去,看得见庭院一角。说是庭院,其实就是农家院,院子即晒谷场。甭说什么花坛了,根本就是一块连草都不长的灰色空地。
一部脚踏车横倒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是入江的不爆胎脚踏车。但绑在后座的旅行袋不见了,可能在检查吧。袋里除了几本和美术有关的书、笔记本、换洗的内衣裤以外,还有当作午饭的便当。
想到便当,入江感到肚子饿了。
看看手表,已过了中午十二点。
入江躺在床上。心想,接着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总之,先别无谓地消耗体力和精力了,等待时机吧。
“静下来吧,别胡思乱想。”
如此想着,他闭起了眼睛。
前夜失眠,也许睡眠不足反倒变成好事。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终于睡着了。
被开门声吵醒时已是下午两点钟,足足睡了两个小时。开门的是小汤。
但是,他没进房间。把一只绿色包袱放在地板后,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关起门,上了锁。
包袱里装的是入江自己带来的便当。
要是平时,趁工作空档发个呆什么的,一定很舒服,入江也喜欢。可是,在不安的环境中只能傻傻地待着,实在是一种煎熬。
尽可能对眼前发生的事视若无睹,但这种伪装不知何时就会被“接下来会怎样”的恐怖念头所替代,怎么都挥不去。
这顿便当,与其说为了填饱肚子,不如说在这段时间或能忘却恐怖和不安,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入江有生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拼命”地吃便当。
时间似乎很漫长。
入江泄气地倒在床上,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仍无法平心静气。满腹焦虑地跳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转圈儿,从小窗口窥伺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