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飞鸟节(第2/7页)

“你想干什么?”麦特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他的声音变得很尖细,也许是因为他伸长了脖子,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嗯?”他可以尝试抓住泰琳的手腕,他的动作一直很快。“你要干什么?”能快过抵住脖子的刀尖吗?“回答我!”他的声音里没有慌乱,他并没有陷入恐慌。“陛下?泰琳?”嗯,也许他是有一点乱了,所以才会喊出她的名字。在艾博达,你可以整天叫一个女人“小鸭子”或“甜心”,她会还给你一个又一个微笑,但如果未经许可就直呼她的名字,你所得到的响应将比你在任何地方当街轻薄一名女子更加强烈。即使是已经吻过了某个女人,也未必能得到这样的许可。

泰琳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逼他踮着脚尖向后退去,直到他的肩膀突然撞上什么东西,不得不停下来。那把该死的匕首却丝毫没有减轻力道,他不能移动头颈,但一直盯着泰琳的眼睛还能四处转动。他们正在卧室里,一根遍布花卉浮雕的红色床柱正顶在他的肩胛骨之间。为什么她要带他……?麦特的脸突然变得像那根床柱一样红。不,她不可能是要……这是不得体的!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能这样对我。”麦特低声对泰琳说。即使他的声音有些喘息和尖细,他也认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好好学着,我的小猫。”泰琳一边说,一边举起她的婚姻匕首。

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过后,麦特焦躁地将棉被拉到胸口,丝绸棉被,拿勒辛是对的。阿特拉女王在床边哼着轻快的小调,双手伸到背后系好裙装的扣子。现在麦特的身上只有那个被皮绳穿住的狐狸头徽章(这东西在这种时刻还真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还有围住他脖子的黑色丝巾——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说这块丝巾是她礼物上的缎带。麦特一翻身,从床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抓起他的镶银烟斗和烟草袋,又用黄金火钳从铺着沙子的金碗里夹起一块热煤,将它点燃,用最大的力量喷了一口烟,紧皱眉头看着泰琳。

“你不该挣扎的,小鸭,你也不该这样噘嘴。”她从床柱上拔起自己的匕首,检查了一下匕首尖,然后将它插回鞘里。“怎么了?你知道你像我一样享受它,而且我……”她突然笑了,笑得非常满足,随后她又从床柱上拔下婚姻匕首,插回鞘里。“如果这也是时轴的作用,那你一定非常受欢迎。”麦特的脸像火一样红。

“这不对,”他猛地将烟斗从齿缝间拉开,“我才应该是主动者!”泰琳眼里惊讶的神情肯定也充满了他的眼睛。如果那样微笑的泰琳是一名酒馆女侍,也许麦特会试试自己的运气(当然,这名酒馆女侍不能有一个喜欢在别人身上戳洞的儿子),但不管怎样,他才应该是那个主动者,麦特从没想过这一点,他以前也从没遇过这种事情。

泰琳笑了出来,她摇着头,一边用手指抹着眼睛。“哦,小鸽子,我总是忘记这个,现在你是在艾博达。我在起居室里为你留下一点小礼物。”她隔着床单拍了拍他的脚。“今天吃好一点。好好补充你的体力。”

麦特用一只手遮住眼睛,竭力不让自己落泪。当他将手拿开时,泰琳已经走了。

麦特爬下床,用棉被裹住身子,不知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赤身裸体很不舒服。那个该死的女人也许会突然从衣橱里跳出来。他的衣服都被摊放在地板上。能一刀把衣服割开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些缀饰?他有些酸酸地想。泰琳根本就没必要那样把他的红色外衣割开,她似乎只是单纯想享受用匕首帮他剥去衣服的感觉。

麦特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红漆镀金的大衣橱。她没躲在那里。麦特的选择很有限,尼瑞姆将他大部分的衣服都拿去洗涤或修补了。他很快就穿上一件样式朴素的深青铜色丝绸外衣,然后将地上的碎布收集成一团,尽量塞到床底深处。他打算趁尼瑞姆看不见的时候悄悄把它们丢掉,也希望其他人都不要知道。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和泰琳之间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再泄露出去,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