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2/3页)

韦若昭回想着昨夜随同庾瓒等人勘查现场的路径,道:“很近,大概一刻钟吧,不过要过坊门。”

“凶兽或者凶手既然能从那树上跳下来攻击人,坊门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独孤仲平沉吟着,“问题是,就算这两处离得很近,凶手也需要精确地知道两人出现在街上的时间,不然就会错过,要知道那时候正下着大雨。”

“等等,”韦若昭忍不住叫起来,“你是说这是人干的?”

独孤仲平点头却又摇头,道:“树上的兽毛也许可以作假,可你看到的尸体是人能够咬出来的吗?”

“不可能,内脏都撕碎了,脖子上还有兽牙留下的大洞。”韦若昭脱口而出,那令人恐惧得血液几乎凝结的凄惨景象瞬间又在她眼前浮现,真是想想都瘆人。

独孤仲平叹了口气,道:“如果这真是一只野兽,那它可实在是太聪明了!”

“嗯,那也许是人指挥野兽干的……”韦若昭边回想边道,“我记得在案卷里看到过一个案子,好像是在越州,大概是十年前还是八年前,一个人训练了一群狗,咬死了他的一个仇家,也是全身都撕碎了。这回说不定也是这样,可是……”她说着又露出疑惑之色,“可是狗不会爬树啊!”

“还是有启发的,去把那案卷找出来,然后到金匠家和我会合。”独孤仲平想了想,指了下韦若昭身上的金吾卫制服,“别穿这身衣服了,把人家吓着!”

韦若昭笑着吐了吐舌头,自打进金吾卫以来,她是真心喜欢上了这身皮,虽说查案子许多时都要穿便装,可只要有可能,她一定会穿上这身衣服,一点也不嫌它显不出女性的身段姿色。她也知道独孤仲平不太喜欢看她穿这个,但还是忍不住想穿。她知道去受害人家走访,最好是换身便服,可谁知道师父是不是也是借机想看看她穿漂亮衣服呢?这样想着,她打算把刚做的那套织锦团花的衣服换上,又想到人家刚死了人,穿得太花太讲究不太好,那究竟穿什么呢?这倒真是不比查案省心呢。

庾瓒坐在右金吾卫衙门大堂的座位上,李秀一背着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虽然瞧不起眼前这位又胖又蠢的右街使,但急于搞到线索,也不得不想尽办法从他嘴里套话了。李秀一道:“我说过了,我对猛兽有着特殊的了解,非常特殊的。”

“可这总不太好吧!大家公平竞争嘛,毕竟这是他们找到的线索。”庾瓒拖着官腔道。

“大人破了那么多案子,现在还是个六品的右街使,虽说也是沾了朋友的功劳,可毕竟也有辛苦。薛长史干了什么?听说他又要高升了。长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公平这东西。”

“这个嘛……”庾瓒颇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李秀一却看出他已经被自己说得动心了。

“两个人破了案子,不管是五五开还是三七开,大人只能在我那一份里省下两成,可要是我一个人破了案子,大人可以省下所有的两成。西市大街上随便一个小贩都算得清楚……”

话音未落,庾瓒已经将韦若昭交给他的那两撮兽毛放在了桌案上。

就知道这厮一定会上钩的!李秀一按捺着心中得意,凑近拿起那兽毛看了看,脸上神情竟变得更加兴奋。

“这案子,我越来越喜欢了,居然是狼干的!”

庾瓒却一愣,道:“什么?是只狼?你不会搞错吧,连老许都认不出来。”

“千真万确!”李秀一自信满满地道,又从怀中掏出那只狼爪,放到庾瓒面前,“这是一只狼的爪子,大人不妨比对一下。”

庾瓒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还是半信半疑:“哎,真是一只狼……可,会爬树的狼?”

庾瓒虽不聪明但常识总还是有的,要他相信这是一只狼犯下的案子,终归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李秀一对庾瓒的反应却显得颇不以为意,信誓旦旦地道:“大人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用想,静候佳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