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2/3页)

“好,围观的百姓多不多?”

韩襄先点头又摇头,道:“多极了,好在没有管闲事的。我就怕跳出几个充好汉,把我按住,那可就演砸了!”

独孤仲平脸上顿时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忘了那凶犯对长安人的评判——‘识浅性贪,诸恶作尽,犯罪而不知罪’……”

韩襄摇头,道:“这世道人心我可管不了。我只想早些了了这案子。独孤先生,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干?”

“如果你有了物主,有了赃物,可以追查小偷。有了小偷,有了赃物,可以寻找物主。可现在你只有赃物,却既要找小偷,又要找物主,而且小偷很难抓,物主不想露面,你能怎么办?”

韩襄想了想,试探道:“——你干脆自己先把这赃物拿了,打乱他们,看他们怎么办?”

“不错,前提是这东西对他们很重要。”

韩襄问:“那您昨天带着我们在墙根底下挨了一夜的冻,是故意造声势,让那个疯子看见?”

独孤仲平微微一笑,不再回答,打开手中的黄缎子包袱,但见包袱里横放着的只是一截与先前那柄镔铁戒尺一样大小的木头。

韩襄又是一奇,道:“哎,您不是说那钱庄里存的是一把戒尺吗?这怎么变成木头的啦?”

“只要所有人都认为有人把戒尺抢走了就行了。”

“那真的还在……”韩襄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独孤仲平笑了笑,道:“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所谓安全的地方就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独孤仲平与韩襄一道返回右金吾卫衙门,为了避免庾瓒沉不住气走漏了消息,这回的行动独孤仲平依然没有提前告知于他。当独孤仲平走进庾瓒的书房,只见他正盘腿坐在地上,咧着嘴笑嘻嘻的,一副欣欣然之色。

“哎呀,真是世事难料啊,仲平老弟,你绝对想不到刚才是谁来求我了,哈哈哈!居然还给我磕了两个响头,哈哈哈!”

庾瓒边说边笑,简直是得意忘形。独孤仲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于是故意冷淡地哼了一声,道:“不就是薛进贤吗?这有什么想不到?”

“啊?”庾瓒不由地目瞪口呆,“你怎么猜到的?”

“这不是猜,是推断。”独孤仲平说着径自往主座上一坐,“凶犯连杀三人,都布告全城,你们这些大小昏官再想欺上瞒下也瞒不住了。而圣上呢,他又不认识你这个从六品的实际办案官,只好拿身边那些大脑袋撒气。我估计,他说办到长史为止,对不对?”

庾瓒本想得了便宜卖乖,听了独孤仲平这番分析,又佩服,又难以置信,只是张大了嘴巴。

独孤仲平有心好好挤兑他一番,便又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肯定是薛进贤来求你了吗?其实我说的什么圣上降罪都是瞎猜的。真正的根据只有一个,我们进门时你得意扬扬的表情和你平时在薛进贤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有哪个人能让圆骨水滑的庾大人有久受压抑后的扬眉吐气之感呢?也只有薛长史了。”

庾瓒连连点头,道:“哎呀,老弟,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咱俩联手办案,天下无双!”

“不和你联手,我还能查得快些。”

独孤仲平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庾瓒也不着恼,依然笑嘻嘻的。

“嘿嘿,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我虽比不上你,总比其他人强,至少——至少比那左金吾卫的郭歪嘴强吧?”

“郭歪嘴我不知道,不过你还真不如韦姑娘。凶犯在那箱子上做的手脚,人家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哦,那你的意思,不如我们就答应韦姑娘,把她请来,和我们一起查案?”

“亏你想得出。整天跟这些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凶犯歹人打交道,你还没受够?何苦还要拉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来陪着,不要害了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