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点苍山下(第6/16页)

青年人见豹儿毫不理睬自己,他本来就是一个恃武傲慢的人,怎容得豹儿这样轻视他,一声冷笑:“少掌门,请出手!”

“我不跟你打架,你走开!”

“什么!?你叫我走开?”

“你伤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伤人!?我还要杀了他们!小子,你出不出手呀?”

“我先救人要紧,不想打架。”

的确,要是只有白衣女一人,豹儿在逼退青年人时,就可抱起白衣女跑了,可是现在有三个人,豹儿一下抱不了三个人走。豹儿已叫小青、小翠她们千万别出来,可是她们不听话,也跑出来了,一个去扶余大夫,一个想去背万里云。豹儿更不能自己抱着白衣女先走,同时他又催小青、小翠:“你们快抱人走呀!”青年人听了好气又好笑,同时又感到这个少掌门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简直视自己如无物,喝道:“小子,你不出手我出手了!”便一剑劈来。

白衣女惊叫:“苞儿,小心背后。”

豹儿慌忙又用上了“墨龙回首”这一招,这一招,更是盘龙十八剑最后五招中的杀着。那出人意外的回刺,剑劲更是十分惊人。青年人闪身避开已来不及了,变招相架,“当”一声,双剑齐断。青年人因急变招相架,功力运到十成,目的想将豹儿的剑震断震飞。他想不到他瞧不上眼的豹儿,内劲比他更深厚。他虽然震断了豹儿的剑,但豹儿也因情急回剑,一身真气骤然涌出,全灌注在剑身上。豹儿本来就具有一身惊人的真气,刚才又得到了万里雪一掌之劲,真气、内力又添一成了。他不但将青年人的剑震断成三截,也将青年人手中的剑震飞了!相比之下,他手中仍握着一把断剑,而青年人手中什么也没有了,虎口也震得麻木起来。青年人大吃一惊:“你!”

豹儿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凶恶?要打,我们就打。”豹儿感到不将这个凶恶的青年人打跑,怎么也救不了白衣女他们的。说着,也将断剑丢开,纵身而上,举拳朝青年人打去。豹儿除了学得盘龙十八剑外,没学过什么其他的拳脚武功,他这一拳打出,根本无甚招式,只是小孩子胡乱打架而已。虽然没招式,但他真气浑厚,拳劲却十分凌厉,要是给他击中一拳,起码也经断骨碎;这没有招式的胡乱一拳,当然不可能击中武功高强的青年人。青年人闪身避开,顺手一掌拍出,“蓬”地一声,拍中了豹儿的胸部。青年人这一掌只是随便顺手拍出,功力用不到五成,这五成的功力,竟将豹儿直拍得后退几步,感到心血一阵翻滚,但他很快将翻滚的心血压了下去,也很快的将青年人这五成的掌劲化成了自己的内力的一部分。

青年人目光中露出惊讶之色。他以为豹儿的剑术这么好,拳脚功夫必定更好,但豹儿出拳时已有点令他疑惑,暗想:这是哪一门派的招式?可不是点苍派的拳功啊!等到他意外地拍中豹儿时,更困惑了:这小子怎么不知闪避的?还是他一时麻痹大意?

豹儿定了定神,又扑了过来:“好!我们再打过。”举拳朝他小腹处击去。这更不成招式了,青年人又是轻易闪开一掌又拍中了豹儿。豹儿这时像发了狂似的,手脚并用,拳打脚踢。这哪里是什么武功,简直是小孩子在打架,胡打蛮缠,没一拳一脚能击中青年人,自己反而给青年人一连击中了七八掌,而且最后两掌,青年人已用了全劲,以为一掌就可以将豹儿拍得骨碎经裂,血肉一团。可是。他感到这个蛮小子似乎练成了佛门金钟罩般的功夫,竟然不怕掌击拳打,浑身如铜浇铁铸,越打越强,自己双掌都拍痛拍肿了,内力已消耗了一大半。他愕然不解,暗想:这小于练的什么怪异武功?他这样打不死,拍不伤的,不将我累坏了么?同时,他也感到豹儿的拳风脚劲,越来越威猛凌厉,而自己拍出的掌劲没有初时那么有力了。他用鬼哭神愁连环三掌一连拍在豹儿的身上,好像是拍在棉絮上似的。豹儿不但不后退跌倒,反而不顾一切,一拳击在他的左腹上,击得他异常疼痛。他既惊又怒,猛飞起一脚,狠狠踢中豹儿下腹的气海穴。气海穴是人身上的要穴,也是豹儿浑身真气最为雄浑的地方,深似大海。青年人这—脚劲,更似泥牛入海,全无反应,自然很快又为豹儿吸为己用了。豹儿这时如一头忿怒的小雄狮,更感浑身真气迅速流转激荡,劲力倍添,突然一个转身,顺势一掌,拍在青年人的胸脯上。豹儿不知不觉使出了老叫化教他的第二招掌法,又击中青年。豹儿挨了青年人多少拳打脚踢,才换来击中对手一拳一掌。可是这一拳—掌,已叫这黑衣青年够受的了。第一拳,几乎击得他大小肠乱翻,痛彻入心;而第二掌更凌厉,“喀嚓”两声,巳击断了他胸骨两根,人也横飞了出去,幸而他功力深厚,胸骨虽断两根,忍住痛,仍运用千斤坠功夫,落在地面时而不摔倒,却已惊得他目瞪口呆,暗想:我再不逃走,必然丧命在这怪小子的手中。其实,作为武功来说,黑衣青年胜过豹儿绰绰有余,败就败在他不了解豹儿有这么—种奇异的功夫,不怕摔打,要是他用刀用剑,早巳取了豹儿的性命了。事情也有这么的巧合,一开始剑就断了,逼得他以掌拳来应付豹儿,这不啻又凭空送给了豹儿内劲。正如他师父澹台武一样,体内真气消耗了七八,当然受不了豹儿的拳击掌拍了。要是别的武林高手,恐怕早巳尸横苍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