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刹那芳华,永不凋落的繁华梦(第2/3页)

风雨中,“凤凰台”上,柴如歌单臂持枪倒拖行着满身血污的夜蛰翼,一手提着自己的长袍衣摆,踱着方步,如同戏子般捏着腔调边走边唱:

“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西伯今寂寞,凤声亦悠悠。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安得万丈梯,为君上上头。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啾。我能剖心出,饮啄慰孤愁。心以当竹实,炯然无外求。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所贵王者瑞,敢辞微命休。坐看彩翮长,举意八极周。自天衔瑞图,飞下十二楼。图以奉至尊,凤以垂鸿猷。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深衷正为此,群盗何淹留……”

柴如歌边唱边拖,夜蛰翼便跄跄踉踉、连滚带爬的跟着他的枪钩满台上走了三五圈,肠子越扯越长,足足扯出了五尺余长的肠,肠破了,流满了未排泄的半黑半黄的粪便、青绿色的菜叶、白色的米饭,混淆着团团的红肉和滩滩的乌血。

安琪儿团扇掩口,一双明而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饶有兴趣的看着弟弟残酷血腥的表演。

歌声已停,夜蛰翼还未死,还跟着柴如歌奔爬。

柴如歌故意跑几步就顿一顿、或是忽左忽右的变换路线的跑,夜蛰翼只有跟着,柴如歌停他也停,柴如歌往回转他就往回爬,像头驴子跟着他的主子,身不由己。

辰源有些不忍的道:“杀了他吧!”

楚羽看不下去的道:“让他死吧!”

柳生寒沉不住气的道:“士可杀不可辱,这样实在是太……”

夜色来临。

风雨凄迷。

斯文秀气的才柴如歌对“青衣三秀”的劝说听若罔闻,仍在兴致勃勃地继续他那惨绝人寰的演出。安琪儿看到兴起处,竟是开心的拍掌喝了声彩。

楚羽和柳生寒方要有所动作,就被辰源按住,因为安琪儿说了句话:“你们最好打扰本宫看戏,谁也不许动。”“富贵集团”的“富贵双修”何氏兄弟、四大外族高手、以及“十枪骑”这些极为难缠的角色,齐齐将抱有敌意的目光投向了“青衣三秀”。

“青衣三秀”果然不动。

夜蛰翼表情痛苦的望着外面的风雨,像向往一个流浪的梦,又像他的灵魂早已飘向远方的家乡。

爬行间,他吃力的回身,血目深深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雨台之下,那满目悲哀、但又无精打采的瘦小汉子,眼巷里充满了乞求之色。

那黑瘦汉子的眼神仿佛也有了怜悯自责的变化,他遽然动了一动。

他只不过是十分轻微的有了一点点的,柴如歌已马上警觉,笑着喝止道:“唉,梁六爷啥时候到的,您也别动——”

那貌不惊人的汉子一动,他也身形跟着一动。

柴如歌动作快的不可思议。

他动作已够快,但甫一挪前,那汉子人已由台下到了夜蛰翼前面,更快的好像压根儿没有了速度这个概念。

“不死狂刀”夜蛰翼看着那汉子刺入心口的匕首,满眼的感激之色,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咕噜两声:“谢谢……”终于气绝身亡。

柴如歌一旦发现自己阻止不及,马上停止了一切阻截的行动,掷还钩枪,双手负背,脸带微笑,悠然道:“梁六爷好身法,‘太平庄’的轻功,果然不同凡响。”

“大风堂”六当家“花豹堂”堂主“疑神疑鬼”梁叹叹口气道:“如果不是夜狂刀平日里目中无人,欺人太甚,我也不至于近日联合诸位将他除去。”

辰源笑道:“六爷这话,可是有些不尽不实啊。”

梁叹不惊反问:“大公子此话怎么说?”

辰源笑道:“夜狂刀素日对你无礼是不假,但真正促使你与我‘青衣楼’与‘富贵集团’两方联手的直接原因,恐怕是源于你们‘大风堂’内部高层的权利角逐吧?”

见梁叹没有反应,又道:“云端大小姐隐居‘活死人墓’之后,‘关东三虎’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尤其是孟大当家与熊二当家,明争暗斗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据我说知,夜狂刀和在京的几位堂主都是熊二爷一系的人,而你梁六爷,是孟大当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孟东堂自然不会让熊东怖独自一人吞了‘京师’这块肥肉,夜狂刀的死只不过成了他们兄弟争权逐利的牺牲品。六爷,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