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实习(二十二)(第2/3页)

所以后来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孙茜彻底丧失了活着的信心,精神崩溃以至于要在学校自杀。

许暮洲又不死心地在办公桌前后范围内找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孙茜这里所能找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了,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她谨慎过了头,神经质一般地将所有的私人痕迹都抹消的干干净净。

孙茜就像一枚裹成的茧,王志刚给她带来的除了屈辱,还有无穷无尽的不安全感,以至于她像一只惊弓之鸟,恨不得将所有能窥探到她的丝线都尽数拔除,她将所有的私人生活都封存在了心里,只有许暮洲手中这张照片幸免于难,成为了她所经历的唯一证据。

或许正如孙茜在照片中写的“互相慰藉,互相依赖”,所以她才将这张照片放在了手边隐秘的角落,用来充当自己勇气的源泉。

许暮洲心情复杂地将照片放回桌上,还不等他去寻找其他线索,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个及其悚然的念头,顿时浑身一僵。

——孩子哪去了,许暮洲想。

孙茜已经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但她为什么要选在学校自杀,又为什么神智混乱地徘徊在这个学校不肯离去。这个叫孙希希的,被孙茜视作未来相依为命的孩子又在哪里。

这些问题像乱麻一样地搅和在许暮洲的脑子里,缠成了一团无序的线球。但许暮洲又清楚的知道,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孙茜的执念就能水落石出。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条引线,将现有的所有线索穿插起来,构成一条完整的脉络。他困兽一般地死盯着那张照片,却依旧找不到头绪。

这中间还缺失一些东西。

严岑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停停走走地转了两个来回,步子听起来比先前沉重了些,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自从严岑受伤之后,许暮洲才突然意识到他也是有血有肉的肉体凡胎,对他身手的盲目信任单薄了很多,变得客观而平等起来。

许暮洲不知道从他进屋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分钟,严岑一直没有给他信号,不知道是时间确实没到,还是严岑觉得自己尚且可以应付。

许暮洲咬了咬牙,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将视线从孙茜的办公桌上挪开,开始翻找其他教师的办公桌,试图找到一些辅助线索。

从许暮洲进入办公室开始,时间刚好过去了四分二十秒。

跟预想中不一样的是,严岑有些低估了孙茜的疯狂程度,随着孙茜身体部**体的消失,她整个人都变得狂躁且不安起来。漆黑的眼眶源源不断地向外滚落着漆黑的血痕,动作幅度大时,眼眶中还有碎肉被一起冲刷出来。

如果说之前的孙茜更像是徘徊在这座学校的一个Boss,会无差别攻击进入她领地的所有人,那么现在孙茜看起来其实更像一个复仇的厉鬼,仇恨和孤注一掷的狠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面目可怖。

孙茜不知道将严岑视作了什么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严岑躲避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刚刚勉强避开孙茜向他狠狠抓来的一爪,皮衣从肩膀到后腰裂了个大口子。

严岑扭伤的脚腕承受了太多超负荷的重量,薄衫叠成的布条能起到的固定作用十分有限,伤处突突地疼,不用看都知道已经彻底肿了起来。

受伤影响了他的敏捷度和速度,再接着跟孙茜对着跑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茶水间的安全屋倒是可以短暂躲避,但失去了严岑这个目标后,孙茜势必会去找许暮洲的麻烦。

严岑先前答应了许暮洲七分钟,他对“承诺”有一种出奇的执拗,哪怕情况超出了预期,也不肯出声催促许暮洲快点。

五分零三秒,他在心里默数着。

五分零八秒。

孙茜在短暂的晃神中重新找到了严岑,她张牙舞爪,然而严岑这次却没有躲开。他没有用任何武器,而是踩着窗台借力往半空中一跃,用全身下坠的重量狠狠地压在了孙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