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断袖到底(第3/4页)

“这位大人可是孙大人?您怎么知道我胡说?您当时可在场?您所听到的都是孙蕃的一面之词,又怎么能确定是我在胡说?皇上,我所说的这些发生在酒楼之中,自有伙计作证孙蕃主动闯进我们的包间。至于他对宁王说的那些话,郑公子和唐公子都听到了。”早就串好供了。

孙从瑞冷笑,“你们自可串通一气,污蔑我儿。皇上,臣那孽子虽不孝,却并不是如此猖狂胡言之人。”

“孙大人的意思,宁王爷、郑首辅的儿子、唐大人的儿子联合起来陷害令郎?那令郎真是好大的脸面!”

纪征也笑道,“本王可从不做这种事情,孙大人请慎言。”

孙从瑞还想争辩,纪衡却打断了他们,“好了,既然此事发生在酒楼,好好查问伙计便有结果。孙爱卿回去也再问问令郎吧,”顿了顿,又说道,“若是朕的儿子如方才他所说的那般无礼,那么不用别人帮忙,朕亲自打断他的狗腿。”

孙从瑞知道皇上虽口头上说得公允,其实在拉偏架,向着自己的弟弟。他吃了一头亏,灰溜溜地离开了。本以为一个小太监好收拾,却没想到有宁王撑腰,还这样伶牙俐齿。他一辈子跟人勾心斗角,却被一个小鬼给算计了,真是阴沟里翻船。

其实孙从瑞翻船的最根本原因是被儿子给坑了。他如果知道是自己儿子主动闯进别人包间,怕是打死都不会来纪衡面前丢这个人了。

总之纪衡暂时了结此事,让相关人等先退下了。

田七也想爬起来走,却被纪衡制止,“朕让你起来了吗?”

田七只得又跪回去。

纪衡看着那大烟囱在眼前晃,没好气道,“把你那破布拿下来吧,朕恕你无罪。”

田七于是摘下布筒。因被布筒挡着,呼吸不畅,田七的脸有些微的红,像是淡淡的花瓣。

纪衡看着那张脸,心脏跳得更快了。他冷笑道,“你在宫外挺快活么。”吃酒,打架,还又跟阿征鬼混在一起。想到这里,纪征一阵胸闷。

田七嘿嘿笑道,“皇上过奖了,奴才只是出宫讨营生,并不曾吃喝玩乐。”

“朕看你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干别的。”

田七低下头不敢反驳。

“你抬起头来。”

田七乖乖抬头,发现皇上已经站到她面前。她要把头仰得幅度很大才能看到他的脸。

看着田七卑微地跪在他脚边,以一种臣服和承受的姿态仰视他,纪衡心内突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然而他转念想到,自己在宫中为这小变态痛苦不堪,而他却在外面逍遥快活,纪衡又觉不甘。

是的,不甘,前天他还潇洒地说没劲,说要放过去这一码,但是过不去就是过去,他自看到他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但是很难说这小变态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甘,甚至不甘到隐隐产生一种怨毒。

是田七,把他引到这茫然无边的噩梦之中,无法醒转,无法逃脱。可是田七呢,做完坏事,又想逃走。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田七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她脖子都酸了,只好提醒皇上,“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纪衡突然蹲□,与她平视。他伸出一只手捧着田七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他笑了笑,笑容生动,却透着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他低声说道,“就算是噩梦,也总该有人作伴才好,你说是不是?”

田七没听明白皇上的意思,亦不知道皇上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大概是离开御前有些时日的原因,她现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她只觉现在皇上的眼神很不正常,有点扭曲,又隐隐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兴奋,简直的,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田七打了个寒战,不敢说话。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来报,“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宁宫商议要事。”

纪衡站起身,不再看田七,带着人去了慈宁宫。

他一路走一路想,刚才真是疯了,怎么会那样想?怎么会想那样?怎么会……

可是又一想,那样真的不好么?再不好,也好过自己一个人隐忍压抑,苦不堪言。

……但那是错的,错的就是错的。

……错了又怎样?谁能把他怎样?

……可是……

……又怎样?!

纪衡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脑子里两种想法互不相让,一会儿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西风压倒东风。

终于,他不小心丢在心间的那颗邪恶的欲-望种子生根发芽,不断地汲取他的意志作为养分,壮大自己。最后,它长得枝繁叶茂,盖过理智之花。

然后,纪衡就发现,他好像对后宫那些女人都不太感兴趣了。

这是要断袖到底么?纪衡苦笑。

要不就这样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