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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相思在心中来了又去,留下的是岁月无尽的沧桑。感觉就在眼前,却早已不同了。原来那个案子已经被埋藏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最上向根津神社走去。学生时代不曾正式参拜过,今天却在拜殿前认真地合掌祈祷侦查顺利,连同聚在小小的红色鸟居旁的玉女稻荷神仙们一起拜了拜。

最上白天忙着其他搜查本部案件的情报收集,到了傍晚和长浜一起去了蒲田署。冲野和橘沙穗先一步抵达,正在搜查本部等待。

“松仓今天一整天都有专人跟踪监视。”

完全是重要嫌疑人的待遇。连日协助调查马上要开始了,他很快会被带到蒲田署来。

“今天田名部还会出席。”青户晃晃悠悠地走到最上他们面前来,打了招呼顺便提到此事。

原来田名部心中也有预感。

“另外,本想好好把松仓的坏事抖搂出来的,可是轻易找不到合适的把柄。”青户苦着脸说,“只有一点,据他工作的旧货商店的专务说,倒不是只有松仓一人,工人们有时会把白菜价回收的二手品或者合适的冰箱、彩电之类的带回自己家,专务们似乎对此也是半默认的。”

“松仓也做过吗?”

“听说电视机、冰箱确实是带回家过的。”

“贪污私吞,”最上毫不犹疑地说,“这个很好啊,如果是公司起诉就方便行动了。”

“倒也是,那个公司的社长也不是太较真的人,暗示一下的话应该不是难事。”

“那就见机行事吧。”

像现在这样直言不讳地建议利用旁案逮捕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只有这次是百无禁忌的。切断退路,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包围住身心,借此来提高破案的可能性,也未尝不可。

在这番讨论之后过了大概三十分钟,青户再次来喊最上他们。

“走吧。”田名部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最上他们走到一起。看不出眼镜背后的那双细长的眼睛里藏着怎样的情感。

走进一号听审室旁边的房间,田名部站到镜子前,其他人坐在了椅子上。

听审室中一片沉默,只能隐约听到抽鼻子和身体活动的声音。

和以前相比,今天的气氛完全不同。森崎以往都会不动神色地缓和气氛来让对方开口,今天改变了风格。

“今天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奉陪到底。”

森崎低声打破了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松仓的喘息声越发沉重。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说出多少真话,赶紧把没有坦白的事情说出来吧,你昨天一晚上也考虑了不少吧,嗯?”

“不是……那个……”松仓为难的声音含混不清。

“你准备把隐瞒的一切都带进坟墓吗?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吗?这会痛苦的。人只有死的时候才能从所有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从婴儿长大成人,老了又会变回婴儿,等到死亡的时候变成虚无回到土中。可是如果身上背负着从未坦白过的罪恶,是无法变成虚无的,罪恶会一直跟随你到死亡的那个瞬间。生命之火消失的时候,想吃什么,想要见谁,这些人类的本能都会消失,到真正等待死亡的时候,还是会有罪恶留下来,最后留下来的就是它,没办法解放出来的。你能想象那会有多痛苦吗?我是无法想象的,很恐怖的啊。”

森崎低声说话的时候,能听到松仓痛苦的喘息声。

“所以,如果你有所隐瞒,希望你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这样下去。人如果说出实话,心灵会被解放的,这样的人我在这里见过很多了。‘警察先生,谢谢你,多亏了你我才能放松,要是早点说出来就好了’,流着眼泪低头忏悔。这样的人,说完会变回人的面相,在那之前根本不是人的样子,而是被恶魔夺走了灵魂的无比痛苦的样子,说完表情会一下子缓和下来,活着的时候也能坦然,烦恼痛苦瞬间就消失了,这样就会意识到,之前打算到死都要背负着这些痛苦,是多么愚蠢的事。”

森崎留出了几秒钟空当,静静地问:“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我……到底……该说什么好……”松仓结结巴巴地用烦闷的声音说。

“把隐瞒的事情说出来。根津的案子也好,这次的案子也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过错越大越不容易说出口,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不过,只要再多一点勇气就可以的,只要战胜自己就可以了。”

“警察先生……我真的跟这次的案子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一脸痛苦?现在你可不是正常人的样子啊。”

“那是……唉……”

“根津的案子也可以,说出来放过自己吧。”

“可是……”

“松仓,已经够了。已经过了时效了。我只能听着,虽然笔录是要写的,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不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也就意味着媒体不会报道你的名字。你告诉了我,只不过是为了和过去的自己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