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雪离人(第2/8页)

华山派撤离大厅。其实是人都知道,上官透和丰城是亲戚,丰城笑得豪爽答应得快,全然是因为在这里坐不住。然而,接下来几个门派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很快大家决定,几日后在少林聚集,正式开始调查“莲翼”与修炼者的下落。之后,人已走光,室内只剩下两个冰雕一般的左右手,以及失措的几个岛主。而上官透,依然一个人靠墙坐在地上。

雪芝走时,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倘若当初他不偷练武功,不因走火入魔阴阳内力无法调和,失去神志,便不会铸下大错。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太晚。到后来,他赶走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谷主的座位上。大厅夐不见人,茶盏水果散落在方桌上,有一种曲终人散的苍凉。

紫荆林已被寒气侵蚀。树枝折裂声不时回荡在山谷里,枝体已在皮下破碎。不时会有大块树枝落地的声音,是为严寒所折、寂寞所伤。有女子脚步轻轻踏入大厅的声音。上官透猛然抬头——但,不是重雪芝。才有这样的想法,他便觉得自己很可笑。发生过这样的事,她还会回来吗?

来人是一名形容清癯的年轻女子,人如其名,弱柳扶风,眉目如画。柳画看看四周,道:“人都走了?”

“嗯。”

“这么快便结束了?”柳画明知故问,又娉娉婷婷走过去,去原双双的座位上拿下一个披肩,“教主的东西忘了拿。”

“嗯。”

柳画看他一眼,走上前去,轻声道:“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相信你,但我知道你是被栽赃的。清者自清,总有一日,事实会替你洗清罪名。”

“我不是。”

“什么?”

“我不是被栽赃的。”

柳画略露讶异之色,又想了一会儿,才试探道:“据我所知,燕子花对你有意……确定她不是求而不得,方才诬赖你?”

“不是。”

“但我不相信,你会对一个十岁的女孩……这样的事听上去都很荒谬,你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对吗?”

“没有理由。”

柳画再接不下去。他们的计划,原不是这样。她轻笑道:“以前听庄主说,有人生来便是牛脾气,宁可被错怪百次,也不解释一次。我当初不相信有这种人,现在见了你,算是长了见识。”

“柳姑娘,我们改日再说吧。”

柳画微微一怔。若上官透表现出有一丝委屈,她都可以乘虚而入,但他……不,死缠烂打是燕子花的把戏,她决计不会做。连原双双都经常笑叹说,若柳丫头拥有重雪芝的皮囊,怕早便一统了江湖。确实,拼姿色,她远不及重雪芝。但很多女子都不明白,男子都说女子貌美很重要,其实这样的“美”,都是他们自己定义的。若她愿意,便可让自己很美。柳画笑笑:“倘若我现在告诉你,实际上你根本就……”

话到此处,大门被猛然踢开。

上官透和柳画都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夏轻眉手持长剑,一脸怒容地看着柳画:“贱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子在做什么?”语毕,他冲过来拽住她的手腕,立刻往门外拖。上官透情绪再低落,也容不下他这样的举动,身形一闪,挡住他们的去路:“夏公子一向温文尔雅,何故今日对自己未婚妻如此粗暴?”

夏轻眉恶狠狠地看了上官透一眼,咬牙切齿道:“我和这贱人的婚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这淫贼,莫不成还想打这贱人的主意……”言犹未毕,已经挨了上官透一拳。夏轻眉回了上官透一拳,但是拳法凌乱,身形不稳,犹似酒醉,上官透很快便躲过。

“你喝酒了?”柳画拍拍夏轻眉的脸,急道,“还是赶快休息,我担心你身体……”

夏轻眉根本听不进去,只捏住她的一边脸颊,怒道:“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玉容英名,还是万金汉貂?你是盼着他救你于水火之中,把你当金丝雀般养在紫宫里?柳画啊柳画,就你这出身,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