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鸟卵到伟哥:关于春药的历史漫谈(第2/5页)

古代中国的帝王,都是多妻的。帝王,自然应该是强有力的;多妻,就有义务让众女性都“雨露承恩”。所以中国上古的帝王,都特别担心如何以一男之弱而胜多女之强这个问题。对此最有力的例证,就是在中国早期房中术文献中,经常采用帝王向某个男性或女性大师请教的形式来展开论述。关于春药或壮阳药也是如此。

比如,马王堆汉墓出土有简书《十问》,其第二问是“黄帝问于大成”。在早期房中术文献中,黄帝真是“不耻下问”,向许多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请教房中之术,包括怎样才能在性交中持久、怎样才能让女子达到性高潮,等等。这“大成”照例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一说是神农时的帝师,号大成子(《三洞珠囊卷九·老子为帝师品》引《化胡经》);一说是大禹时人,名大成执(《新序·杂事》)。这回大成向黄帝介绍的是壮阳食品:

君必食阴以为常,助以柏实盛良,饮走兽泉英可以却老复壮,曼泽有光。

接阴将众,继以飞虫,春雀圆子,兴彼鸣雄,鸣雄有精,诚能服此,玉策复生。

就是说,吃柏树之实(柏子仁),喝牛奶,可以抗衰老;而要能多多性交,就要多吃禽类,包括鸟卵、雄鸡等,这样疲软的阴茎就可以重新举起。这大成所言,尚在“初级阶段”,所以不过牛奶、鸟蛋、雄鸡之类,并没什么奇特之处。但发展到后来,入药的植物、动物种类渐多,春药就变得神秘起来了。

帝王向术士请教春药和壮阳之道,请教之后当然要付诸实施。后世有名的故事,如《赵飞燕外传》中之汉成帝:

帝病缓弱,大医万方不能救,求奇药,尝得眘卹胶,遗昭仪(赵飞燕之妹),昭仪辄进帝,一丸一幸。

又如《开元天宝遗事》中之唐玄宗:

明皇正宠妃子,不视朝政。安禄山初承圣眷,因进助情花香百粒,大小如粳米而色红。每当寝处之际,则含香一粒,助情发兴,筋力不倦。帝秘之曰:此亦汉之眘卹胶也!

再如《隋炀帝艳史》中之隋炀帝、清朝野史中之宫廷传说等等,事例尚多。小说家言,其具体事件人物不必视为信史,但古代帝王有服用春药之悠久传统,揆之情理,则无可疑也。

春药之种种

春药之药性,有效应激烈者,有作用和缓者。激烈者“立竿见影”,用后马上产生作用,通常药性有一定的时效。在古代色情小说之类的夸张描述中,此类药性激烈者一旦使用,在“有效期间”非要性交发泄不可,否则欲火焚身,后果不测。其和缓者,则往往很难与通常的“补药”划清界限。按照中医理论,壮阳的根本在于补肾,而补肾又有益于延年,所以各种以延年益寿为号召的补药中,几乎无一不具有壮阳与滋阴成分,常见的如鹿茸、枸杞之类,本来都是古代壮阳药中的主角。

内服之药,当然也有作用于女性者,服用后能令女性春情荡漾,难以自制。小说中常有此种情节,比如《天龙八部》中,“四大恶人”让段誉和一个被认为是他同父异母妹妹的少女服下了烈性春药,再将两人关在密室之中,要看他们乱伦的笑话,使两人灵肉交战,苦受煎熬。这些描写并非凭空想象,古代和现代药品中,都有这样的催情品种。

春药之用法,自然有内服、外用两类。内服与其他药物无异,药性激烈者通常在性交前临时服用;药性和缓者往往需按时连续服用。外用则不外作用于女性阴道或男性龟头。

春药之名称,虽五花八门,也有一定规律。

有指明主料者,如“兴阳蜈蚣袋”、“龙骨珍珠方”,“海狗大补剂”等,又如近年香港的“玉树”系列之宝、珍、丸(号称是用非洲秘方“玉树皮”为主料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