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忠良被难(第3/3页)

两名同乡——马齐和马钧——都来劝慰陈纻,然并卵,根本不能使陈兹免的心情哪怕有稍许的平复。马伯庸还沉浸在自己得以上榜,从此能够做官的狂喜当中呢,只是随口敷衍罢了,根本不是真心安慰陈纻。至于马德衡,他也先得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才能谈得上“安慰”二字……根据榜文上的附注,得中之人应当即刻前往选部,核对和登记身份,以获取秀才的身份资格——期以三天。三日后再前往吏部,等待分配工作——亦期以三天,当然你也可以不去,自带秀才光环回乡下去作威作福好了。马齐着急前往选部啊,因此没“安慰”陈纻几句,撒丫子就跑,而且还顺带手把马钧也给扯走了。剩下一个陈兹免丧魂落魄的,脚步踉跄,茫然往寄住之处走去,远远地瞧见是氏庄院了,突然间心中一动——莫非乃郑县是峻暗中通报了太尉是宏辅,故此特意黜落于我么?!

虽然说是三个人一起被逮的,而且“首恶”还是马齐,但就马齐那德性,只会哀哭求饶,必然不会在是峻面前说什么不恭之辞啊。至于马钧,自动忽略……只有自己,不但在食肆内臧否朝政,还当着是峻的面侃侃而谈,他怎么可能不嫉恨自己呢?而且自己在在将矛头指向政策的制定者是宏辅,则对方一旦知晓了此事,又怎么可能饶得了自己?

或许是公车士子的名头暂时救下了自己一命,然而如今考榜已张,自身黯然落选,那就恢复白衣,只是一个游学洛阳的普通乡下读书人罢啦。是宏辅若想捏死自己,还不跟捏死个臭虫似的举手之劳吗?他、他、他不会派人来捕拿甚至劫杀自己吧?!

越想越是愤恨,越想也越恐慌,牛角尖越钻越深,最终一咬牙、一跺脚,权奸在朝,坑陷忠良,天下虽大,哪里是我的安生之处?!罢了,罢了,我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于是匆匆返回住处,背起行李来便落荒而逃,一路上也不敢走大路,进县城,只于乡间小道上反复绕行、迷路,再绕行、再迷路,等返回武功马氏邨的时候,已经憔悴得如同鬼魂一般。

随即说服寡母,典卖家产,离开马氏邨,经褒斜谷逃往蜀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