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父子 开矿 厘金 移罪(第2/6页)

李孟这三人,却都是起自微末,倒也没有多少摆谱的心思,铅汞之物,那更是想都不想,桌子上无非也就是些花生米,鲜虾,蒸鱼,各色腊味之类,真正珍奇的,却是些黄瓜茄子,这些都是城外温室里出的,平常人家却是难以吃到,还有那酒,也是上等的京装好酒。

三个人喝了一杯酒,李孟放下酒杯就开口询问说道:

“伯父大人,孙先生,徐州一地归我山东兵马驻守,胶州营兵马驻守的地方,现在越来越广大,现在河南和南直隶与山东相邻之处连在一起。但是地盘大,胶州营的镇守兵马未免有些不足,可这要是扩军,仓促之间军饷军费却不知道去那里找寻。眼下胶州营管辖各处,花钱的地方多不胜数,却没有什么新的进项,实在是无钱可出……不知道伯父大人和孙先生会有什么法子?”

军费的开支窘迫,这件事刘福来和孙传庭心中都是知道,两个人既然是有顾问参赞的作用,都是考虑过这件事,但双方这是第一次见面,事先也没有什么沟通,两人都是重臣的气度,自有些矜持在。

两人对视一眼,刘福来端起酒杯做了个先请的姿势,孙传庭先开口了,要说这找寻财源之事,孙传庭还真没有什么新法子,他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当了地方官无非是劝人兴农桑而已,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带兵征战,对这经济之道更是没有经验。

孙传庭成功的经济事迹也是有的,但和这李孟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是在西安办屯田,招募流民,这个经验,对眼下的局面却没有什么帮助。因此,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李大人,登州招远,那里自明初开始采金,神宗末年方才废弃,孙某为官时,也听过山东的同僚闲谈,说是那金矿废弃,不是无矿,而是经营无方,加上天灾山崩,这才是废弃下来,大人或许可以派人去勘探一下。”

说完这个,孙传庭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金、银矿产的开采的确利润丰厚的买卖,但把这个作为经济之道,未免是有些取巧,李孟视自己为大材辅佐,询问经济之道,却只得了这样的回答,的确实是有些尴尬。

可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典故了,孙传庭也是仔细想过可以提出的方法,屯田、通商、以盐为税,这些他能想到的,山东都是在做了,而且做的更好,这开矿的建议,不过是他当年为官时候的几句闲谈记忆,没想到今日居然拿出来用做了计策。

这番局面,即便是孙传庭这等见惯风雨的,也是有些尴尬,心中忐忑,索性是端起酒杯,看看李孟的反应。

谁想到李孟听到他这话,呆了半响,然后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颇为懊悔的说道:

“糊涂,糊涂……”

孙传庭听到这话,脸色未免有些难看,不过迅速的调整正常,现在已经是在李孟的手下,也只能是受着了。倒是边上的刘福来盯了李孟一眼,心想自己这侄儿,平日里说话可没有这么冒失,那眼神中也有提醒责怪的含义。

同席的两个人神色变幻,倒是让那拍额头的李孟反应了过来,连忙笑着说道:

“孙先生莫要误会,李某是怪自己没有想到,亏这登州府境内还是李孟起家的辖地,居然是这么忽视过去了,实在要怪自己糊涂,真要多谢孙先生的提醒……来,我敬孙先生一杯。”

这番话一说,孙传庭心怀大畅,跟着举起杯,左手虚扶了下,这是地位稍低的人的酒桌礼节。

李孟的确是要怪自己糊涂,他还在现代的时候,在潍坊当兵,在青岛当金融押运员,对于素来有黄金县的招远,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那些矿主的张狂奢靡,更是令人难忘。孙传庭说在神宗年间就已经是荒废,估计和矿源没什么关系。